錦瑟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想起剛才的經歷,心裏還後怕着呢!想起後娘的種種無情,錦瑟暗暗發誓,一定要狠狠報復後娘。
「把手伸出來!」後娘的聲音真是如雷貫耳,錦瑟剛進門就聽到了。
啪!
這聲音是……錦瑟正在想像之際,耳畔響起了小寶的哭聲。
錦瑟急了,後娘居然在虐待她唐錦瑟的寶貝弟弟。錦瑟頓時感覺不到腳疼了,立馬沖了進去,「住——手!」
後娘一怔,手中的棍子也落到了地上。
錦瑟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做什麼?」
後娘憤怒地說道:「他今天居然把別人家的牲畜都放跑了,害得老娘欠下一屁股債。唐錦瑟,你說你爹生了你這個草包也就算了,還生這麼個傻子出來……」
「住口!」錦瑟真的是很生氣很生氣,腦門都快冒煙了。
這時候,管家唐六匆匆跑來了,滿面笑容,「老夫人,好事,天大的好事啊!」
後娘正在氣頭上,怒聲道:「什麼天大的好事?沒看到老娘正煩着嗎?」
管家唐六笑呵呵地說道:「老夫人,浦城縣首富的獨子欒公子來了。」
後娘果然壓下了怒火,沉思片刻後問道:「他來做什麼?我們家老爺和欒家好久都沒來往了吧!」
唐六道:「欒公子是來提親的,要娶我們錦瑟。」
錦瑟僵在那兒了,浦城縣首富的獨子欒歌要娶她,這這這……這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啊!
「什麼?我沒聽錯吧!」後娘的聲音又尖又利,又驚又疑。
唐六道:「老夫人,您沒聽錯。」
後娘嘆了口氣,「真想不到,浦城縣首富的獨子,卻是個瞎子。」
唐六摸不着頭腦,「瞎子?」
後娘道:「看上她唐錦瑟的,不是瞎子是什麼?」
錦瑟頓時不高興了,「看上你的人才是瞎子呢!」
唐六頓時笑了起來。後娘頓時看向唐六,滿臉不悅,「笑什麼笑?唐錦瑟這個沒頭腦的,她說的話都是屁。」
「是是是。」唐六頓了頓片刻,說道:「老夫人,人家就在外面等着,您看……」
後娘沉思一刻,說道:「你去告訴他們,只要拿出的聘禮夠多,這門婚事沒問題。」
「是。」
***
欒歌是浦城縣首富的獨子,和錦瑟一塊兒長大,兩人是青梅竹馬。錦瑟對他也頗有好感,加上人家又有錢,還替她唐錦瑟還掉了所有債務,因此錦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兩人的婚事很快就舉行了,滿城皆知,滿城老少皆來圍觀。
府上張燈結綵,十分華麗。進進出出的賓客衣履各異,熱鬧非凡。
一切準備就緒,吉時一到,就可以拜堂了。
錦瑟喜滋滋地坐在屋裏,翹着二郎腿,大口大口地吃着糕點。一想到她從此之後再不用為錢而擔憂了,生活真的會變得無限美好啊!
「小姐,吉時快到了。」小丫鬟喜鵲愉快地跑了進來。
錦瑟匆忙將手中的糕點扔了,又匆忙將喜帕蓋到頭上。喜鵲笑盈盈地扶着錦瑟去拜堂。
「不好了不好了,少爺不見了。」還未出門,錦瑟就聽見了一個僕人的聲音,欒歌不見了。
喜鵲皺起眉頭,焦急地說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啊?馬上就要拜堂了,你們少爺去哪了?」
「不知道。現在府內的下人都去找了……」
錦瑟緩緩揭下了喜帕,滿面深沉,問道:「他怎麼會不見?」
「小的不知道。」
「你們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這個僕人的臉色深沉了幾分,「小的看到少爺一個人在院子裏走動,可是好像並不開心。」
「他是真的願意娶我,還是被人逼迫?」錦瑟的整張臉都變得無比蒼白。此刻,她開始懷疑了,懷疑欒歌對她的真心。
這個僕人焦急地說道:「少爺當然是真心想娶您的,少爺前一晚,還高興地不得了。」
「那為何,他要我出醜?」錦瑟步步緊逼,整個人透着危險的氣息,讓這個僕人感到些許恐懼。
「小的不知道啊!」
耳畔傳來了一些聲音,錦瑟本能地看去,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失去了所有血色。
窗戶未關,賓客們都已經來到了窗前,議論紛紛。
那些聲音讓錦瑟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那些聲音就是對她唐錦瑟的侮辱,
一陣風吹過,雖然不冷,卻仍然讓錦瑟感到一陣寒冷,是心寒。料不到一切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欒歌是否有什麼苦衷?還是根本就是想讓別人看她唐錦瑟的笑話?
人群中一陣騷動,眾人的議論聲更加響亮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錦瑟看,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錦瑟轉過頭,不去看任何人,那雙澄澈明淨的大眼睛中有波光涌動。她緊緊握起拳頭,憂傷的目光直直鎖着前方,漸漸透出了一股殺意。
她唐錦瑟,就是世人眼中的草包廢材,可是也容不得任何人的玩弄。今日,她顏面盡失,不管欒歌有什麼苦衷,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