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曼對她，簡直就是親生孫女，那個時候還沒和薄寒夜結婚，就把家傳的鐲子給她了。

    想到那個鐲子，賀歲恍然，看來自己明天得找個時間還一下。

    第二天，賀歲收到了張秘書發來的信息，是周五早上十點，她簡單回了個好，便去了薄宅。

    沈曼聽見她來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她許久沒來，沈曼眼角的皺紋又深了一些，她眸底浮現幾分愧疚。

    沈曼眼尖，看見她包里裝着的盒子，就知道她過來是幹嘛的。

    她拍着賀歲的手掌，眼裏滿是不舍，「歲歲，你真的決定了麼？你和寒夜…」

    賀歲點頭，語氣篤定，「嗯。」

    看來沈曼還不知道薄寒夜和姜瑜縈要舉辦婚禮的事情，不然她老人家肯定沉不住氣，要去教訓薄寒夜。

    張媽站在一旁，同樣不舍，苦笑道，「老夫人，別難過了，我之前還在網上看見賀小姐，參加設計比賽，驚艷了好多人呢。賀小姐人美又聰慧，老夫人就不用擔心了。」

    沈曼聽得樂呵呵的，同時想到什麼，又抱怨一聲，「唉，都怪她說什麼要修養身心，不讓我看手機，什麼電子產品都不讓碰，我連我們家歲歲的消息都不知道了。」

    賀歲聽得懵，下意識反問，「誰啊？奶奶。」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江倩麗戴着圍裙，手上還端着一碗湯，小心翼翼走來。

    「媽，我給你燉了湯，大補，你嘗嘗。」

    賀歲看愣了，江倩麗居然一直待在薄宅麼？

    沈曼出聲解釋，「寒夜不願意見她，她非說要補償，乾脆就搬過來，天天照顧我，說是為寒夜父親盡孝。」

    看着江倩麗被燙得嘶啞咧嘴的模樣，賀歲還是難以掩飾眼底的驚訝。

    一向說設計師的手是用來畫草圖的，不是用來洗手作羹湯的人，居然也下廚了？

    如今江倩麗的身上，之前屬於設計師的高傲丟了幾分，反倒多了些母性光輝。

    她將湯放到桌上，抬眸也看見了賀歲，一瞬間的驚訝後，便恢復平靜。

    沈曼喝過湯後，便有些想睡覺了，本想撐着精神和賀歲多聊幾句，但還是在沙發上睡着了。

    賀歲不忍，讓張媽帶她回房休息，人老了，常常有困意。

    江倩麗坐在她對面，自嘲笑了笑，「看見我這樣，你肯定很驚訝吧。」

    「確實。」賀歲點頭。

    光是看那些新聞，也能看出江倩麗是個很高傲的人，這樣的人，如今卻為了孩子，願意回歸家庭，也算是一種改變吧。

    「網上的新聞我看了，寒夜要和她舉辦婚禮。」江倩麗冷不丁開口，表情卻沒有多少欣喜。

    賀歲覺得奇怪，對於江倩麗來說，她和姜瑜縈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姜瑜縈懷了個孩子，對了，她還不知道那孩子不是薄寒夜的。

    「我寧可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至少他是真的開心。」江倩麗嘆口氣，「從小我就沒有陪伴過他，也不了解他的性子。」

    她也搞不清楚薄寒夜現在的想法，一邊喜歡賀歲，一邊又和姜瑜縈舉辦婚禮。

    拋去這些，今天她知道，賀歲是真的放下了。

    賀歲沒有回答。

    臨走前，江倩麗深深看了她一眼，好意提醒一聲。

    「知年他是個好孩子，但也不全是。」

    賀歲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

    在周五那天，她和薄寒夜去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兩位已經辦好了手續，有30天的冷靜期，30天後就能正式領到離婚證了。」

    「謝謝。」賀歲點頭，心情說不上什麼滋味，不是開心，也不是難過。

    她沒有看薄寒夜，轉身離開。

    沒過兩天，就到了比賽公佈結果的時候，而那一天，也正好是薄寒夜和姜瑜縈舉辦婚禮的時候。

    邀的人很少，應該說，薄寒夜根本沒邀人，來的都是姜家請來的。

    白芷晚知道姜瑜縈榜上薄寒夜以後，別提有多高興了，雖然只是舉辦個婚禮，但是她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不過這一切和賀歲都無關，她還在網上焦急等着比賽結果。

    名單出來那一刻，她焦急在上面尋找自己的名字，看見賀歲兩個字，她差點沒蹦起來。

    蔣琬也興奮地抱住賀歲，「歲歲！我們去外面慶祝一下吧！把傅知年也叫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差不多成了個三人小團體。

    賀歲點頭，立刻開始聯繫傅知年，上次和他出去之後，賀歲對他的態度也明顯不一樣了些。

    蔣琬在那邊訂餐廳，不知道看見了什麼，瞳孔一怔，急忙遞給賀歲。

    「歲歲你看！那個壞女人出事了！」

    賀歲定睛一看，同樣也被嚇到了。

    上面的標題是，姜瑜縈婚禮上摔倒，現場一片血跡。

    她不由得想到，姜瑜縈如今的肚子也顯懷了，這一摔，還流了那麼多血，孩子不會…

    蔣琬已經率先把她想法說了出來，「流了這麼多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吧。」

    賀歲急忙捂住她嘴，搖搖頭，「別亂說。這件事情和我們沒關係，我們也別關注那麼多。」

    不過她覺得奇怪，姜瑜縈這麼期待和薄寒夜結婚，怎麼會在自己的婚禮上，發生這種意外呢？

    她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不可能是姜瑜縈自己故意的，一是沒有任何好處，二是反而讓她和姜家被看了笑話。

    姜瑜縈出事的消息，席捲網絡，大家紛紛都在同情她，也有一些在嘲諷，不過歸根結底，婚禮上出現這種情況，到底是丟了臉。

    自從姜瑜縈住院之後，白芷晚別說是看望了，就連電話都不願意聯繫她。

    薄寒夜雙目猩紅，暴怒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給我查！」

    姜瑜縈得知孩子沒了，眼神空洞，躺在床上，就像一具冰冷的死屍。

    孩子沒了，她的一切籌碼就都沒了。

    「小姐，我買了些粥，你才剛剛做完手術，還是要吃些東西的。」徐蘭提着袋子走來，眼底滿是擔憂。

    姜瑜縈看見她，赫然想到賀歲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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