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作弊,還是等這輪比試結束後再行評判吧。」
見尚如雪退回了人群中,華北辰欠身看向凌雲宗主,「別影響了其他人。」
「沒錯,不能耽誤了比賽,」顏昊天義正辭嚴,「若他當真違反了規則,我顏家定不姑息。」
見二人如是說,一直靜坐在一旁的蘇南風才開口,示意主持長老將顏亦云帶下比試台。
但台下眾人依舊喁喁私語,目光隨緊跟着顏亦云的身影。
而另一邊,乘着周圍人不注意,陸瑤不動聲色地朝少年打坐的位置靠近。
阿瑞說那封印還未完全破開,只要有人用外力稍微加固,就可助他將修為穩定在築基期圓滿。
但她才走了一半,剛剛平靜下來的顏易雲就痛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直直朝後栽倒下去。
「快躲開!」
「他這是…怎麼了?」
原本圍着少年的修士紛紛避開,顏亦云的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人群陷入混亂,後面的修士滿懷好奇,不管不顧直往前擠,而前面的修士卻在察覺情況不妙後,下意識後退。
如此,陸瑤不得繼續向前,只能警惕地放開神識,掃視四周人群。
恰巧見一個身穿絳紫色衣袍的男修與其他人反應截然不同,正逆着眾人的目光,若無其事地往買票觀賽的區域走。
那人時不時回頭看向少年時,眼神里毫無疑惑和驚恐,有的只是冷漠和尚未退盡的殺意。
「這顏家人,未免也太過狠毒了…直接就要殺人滅口。」阿瑞在小世界裏,透過光幕看着外面的場景。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陸瑤冷冷看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顏家主,悄無聲息地跟上了男修。
「顏家人怎麼可能允許他再開口說話?就算他的話對顏家造不成多大影響也不行」
「你不管他了嗎?那人傷了他的丹田,他會修為盡失的…」阿瑞一臉擔憂。
「我救不了他,丹田受傷是不可逆的。」陸瑤目光不離紫衣男修,「但我可以替他報仇。」
「後退,後退!」這時,幾個維持大比紀律的凌雲宗弟子擋在了謝亦云身前,隔開再次湊上前的修士。
他們身後,少年仰面躺在地上,雙腿依舊維持着盤膝的動作,兩手無力的落在身側。
「餵大還丹啊,都愣着等他死嗎?」蒼鴻怒拍桌子。
顏家這是以為所有人都瞎嗎?明目張胆的動手,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回你二師兄身邊去!」陸瑤終於接近了紫衣男修,卻聞疏月傳音入密。
但她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緊隨其後。
「你忘記你師尊的話了嗎?你是金丹的對手?」疏月的聲音里,明顯夾雜了怒意。
陸瑤這才不情不願的停在原地,確實不能再給自己招仇恨了…
「回去!」疏月命令道。
這種事,是她一個小孩能管的?沒看掌門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顏家的小伎倆落空不就行了…
被迫吞下一顆大還丹,顏亦云這才悠悠轉醒。
原本快將經脈撐爆的靈力消失不見了,丹田陣陣刺痛。
剛漲起來的修為在飛快下落
若不是突然暴漲的靈力起了緩衝作用,那一掌,直接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即使現在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他的丹田廢了,他再也不能修煉了
那還有什麼可忍耐的?自己終歸是個廢人了。
思及此,顏亦云大喊出聲:「我是被迫的,是顏啊…啊…」
有人對他施了禁言術。
「你怎麼還學會多管閒事了?」凌雲宗隊伍最後,依舊穿得不倫不類的郁前,後退一步,十分誇張的上上下下打量蕭翊。
「那麼做,與尋死無異。」蕭翊斜了他一眼。
「不對勁!你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會在意別人是不是尋死?」郁前踮起腳尖向顏亦云看去,「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蕭翊只是往陸瑤站着的方向看了看,淡淡地道:「別人不管不顧的想救他,他自己卻不懂得自救。」
「比試期間,不得大聲喧譁,一點規矩都沒有!」顏亦云的聲音傳到主席台上,華北辰厲喝,目光卻看向顏家主,「好好的比試,被你們擾的亂七八糟。」
「送回宗門駐地吧,別影響了比試。」聞言,凌雲宗主立刻吩咐顏亦云身邊的幾人。
當少年終於從懸浮城消失後,器道比試才再次回歸正軌。
而台上還在煉器的眾參賽弟子,完全沒被影響的幾乎沒有。
法器塑性失敗的、刻畫符文中斷的,甚至有人的煉器材料乾脆沒成型
大比上所煉法器的整體水平,較往屆大比下降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當計分法器再次顯示成績時,眾修士臉上的表情一樣的耐人尋味,甚至不少人還有些雀躍。
這大概是因為,所有人都被影響了,各勢力分數一樣的低,大家也就都放心了吧。
至於那些面露欣喜的人,大概率是正常發揮了,名次卻出乎意料的高。
儘管在顏亦云身上的安排出了意外,顏家還是拿下了器道賽的綜合分數第一,也算無愧北州煉器世家的名頭。
而「代替」顏亦云成為個人第一的,是純陽道君新收的親傳弟子。
就在觀眾饒有興趣地期待着器道賽獎勵時,依舊沉浸在顏家少年可悲經歷中的陸瑤,被人拽着衣袖帶出了人群。
「你沒參加符道比試吧?」空冥一臉急切,不知是希望她報了名,還是沒報名。
陸瑤不明所以的搖頭。
「那你一會兒直接上台。」空冥拿出一塊玉牌就往陸瑤手裏塞。
「為什麼讓我去?人數不是夠了嗎?」陸瑤連忙把玉牌往回推,「這樣不就搶了別人的名額嗎,我不去。」
「我是那樣的人嗎?」蒼鴻有些生氣的放開身份令牌,「符峰最有希望拿第一的小弟子不見了。我這不是怕給宗門丟臉嗎?」
「參賽弟子不是同住宗門駐地嗎?」陸瑤手忙腳亂的接住往下掉的玉牌,「怎會平白沒了蹤影?」
「不清楚才來找你的,就說你去不去吧?」本就着急的空冥有些不耐煩。
「去。」陸瑤答得乾脆利落。
對於制符,她一直都是自己琢磨着學習,與人切磋一下也好。
更何況長老待自己不錯,這種小事沒什麼好推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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