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餘的山匪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剎那間,整個演武場雞飛狗跳,所有的山匪都第一時間奔向自認為能輕易制住的對手。
其中一些比較弱的山匪,更是直接被三四個人同時盯上。
「還有這樣的法子?好厲害啊!」
容秀的眼睛又直了,居然三言兩語就讓這些山匪內訌起來。哪怕是那些不想投降的山匪,此時都不得不和自己打起來。
「紫嫣在做什麼?」
突然她又看到江紫嫣提着劍朝着一名山匪沖了過去。
「她制住一個人,山匪就會少制住一個人,就會多一個山匪沒法活命。」華琳儀提着劍也沖了出去。
她好歹也是五品的修行者,若是這一戰連一個山匪都制不住,全程都在床底下呆着,那傳出去的話,她長安的那些朋友恐怕要笑掉大牙。
而且她覺得自己的這個表弟靠不住,嘴巴看上去挺大的。
關鍵還和誰都自來熟!
想要活命的時候誰都不笨。
一看有人來搶貨,那些還未制住任何一個人的山匪頓時更加心急了。
最慘的就是幾名手中除了弓箭,沒有其它武器的黑衣山匪。
其中有一個人同時中了一拳、一劍、一棍,六隻手牢牢抓住他,差點將他分屍了。
也就數十個呼吸的時間,山匪捉山匪的戰鬥就已經結束。
除了華琳儀和江紫嫣也各自擒了一名山匪之外,其餘有十二名山匪站着,各自擒住了一名山匪,其餘還有些山匪已經在互相廝殺中死去。
「你們先等着。」
顧留白就像是指揮自己人一樣指揮明養他們,然後靜靜的看着站在血泊之中的林以一。
這名少女長得沒有江紫嫣那麼絕色,但一看上去就是樣貌端正,大家閨秀的模樣。
沒特別出挑的地方,但也沒什麼值得挑剔的。
她此時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嘴唇因為太過緊張而發紫,但很顯然,方才的柔弱和恐懼是裝出來的,她此時眼睛裏只有不甘和憤怒。
「你不要對他們說點什麼麼?」顧留白很好奇她為什麼要和這些無頭菩薩廟的勾連。
林以一渾身都有些發抖起來,但是她緊抿着嘴唇,卻不出聲。
顧留白微微蹙眉,道:「另外一個人是誰?」
他這話一出口,江紫嫣等人頓時有些意外,難不成他確定還有一個內應,但其實並不知道另外一個內應是誰?
林以一依舊不出聲。
顧留白平靜道:「就算山匪想殺你滅口時,那人都不出來,你何必護着他?」
林以一的身體陡然一震。
她的面色原本已經蒼白無比,此時更是白得好像肌膚都要透明起來。
她的唇上流出血來,是自己咬得太過用力咬破了。
「俞瑜,你不想說點什麼麼?」看着依舊沉默無言的少女,顧留白轉過頭去,看着一名身穿絳色衣衫的少年,有些陰冷的問道。
那少年似乎被看不見的人錘了一記,整個人猛然縮了縮。
「俞瑜,你竟然…」
宋秋反應了過來,不可置信的怒喝出聲。
被他一喝,那少年差點跌坐下去。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如此惺惺作態?」林以一突然抬頭,憤怒的看着顧留白厲聲說道。
晏長壽等人的臉色難看的要死。
他們沒有想到,自己這群人裏面,竟然真的有兩個人和這些無惡不作的無頭菩薩廟的山匪有勾連!
「這些人都將你們視為可以一起上陣廝殺的好友。」顧留白被罵了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看着林以一,「我知不知道沒關係,我只是覺得你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好友麼?」柔弱的少女似乎瞬間被戳中了痛處,她精緻的五官扭曲起來,「哪怕是好友,知道我和俞瑜情投意合,還要默許家中聯姻,還要逼迫我嫁入陸家?」
「陸淵!」她看着宋秋身後一名少年厲笑起來,「你敢說不知道我和俞瑜的事情?你還不是仗着家中權勢,想要讓俞瑜自己知難而退!」
那名叫做陸淵的少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囁嚅道:「你若是不願意,可以和家中抗爭,又何必如此?」
「我自然可以和家中抗爭,但我家中必定會怪罪俞瑜,他的處境又當如何?」林以一慘厲的笑了起來,「你作為我的好友,是想得到我的身子,還是想借用我家大人的關係?」
江紫嫣深吸了一口氣,在林以一出聲之前,她自然覺得林以一和俞瑜簡直該死,但現在她突然覺得平時風度翩翩的陸淵也面目可憎起來。
陸淵被質問得無法言語,垂下頭去。
「我日夜恨不得你死!」林以一憤怒的目光卻依舊落在他的身上,「只有無頭菩薩廟這些人能幫我們,只有你死了,我和俞瑜才有可能在一起。」
「那你現在對俞瑜不失望嗎?」華琳儀的聲音響起。
林以一憤怒的看着低垂着頭的陸淵,她卻是憤怒的看着如喪考妣,渾身搖搖欲墜的俞瑜。
不管林以一是不是喪心病狂,她現在覺得俞瑜這種窩囊樣子真的讓她都忍不住過去戳兩劍。
「落子無悔。」林以一道:「哪怕他此次表現令人失望,但只要對我全心全意,若是能和我在一起,他今後自然會慢慢長進。」
顧留白心中泛起漣漪。
這名少女雖然看上去十分柔弱,但實則有些自信過頭,有些偏執。
這樣的人其實很得邊軍的一些將領喜愛,若是放在合適的地方,或許會有些成就。
然而這名少女做出這樣的事情,要想活下去,卻並非易事了。
「你所圖的是擺脫家族的聯姻,想和自己喜愛的人在一起。」他想了想,看着林以一問道:「無頭菩薩廟這些人,想要的是什麼,我看他們未必想要晏長壽他們的性命,估計最多就是殺死陸淵?」
林以一很乾脆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我只是答應他們告知我們獵鹿的確切時間和路線,作為交換,他們會殺死陸淵。」
「你們所圖的是什麼?」顧留白轉頭過去問明養。
低頭順目的明養頓時一顫,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圖什麼!」
「?」一群人看着這身材異常魁梧的山匪,心說這人之前不是看上去挺機智的麼,怎麼現在好像傻子?
明養生怕顧留白說話又不算數了,欲哭無淚的點了點梵塵的屍身,道:「梵塵他應該知道,但我們的確不知道我們圖什麼。」
「你若是知道,我可以保你不死。」顧留白想了想,又看着俞瑜說道。
俞瑜張開了嘴,他真的很想說些什麼,但是他說不出來,因為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