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折騰讓范琰慕感到頗為不耐,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真想狠狠踢開那個固執的太監。
最終,理性戰勝了一時衝動,他只得乖乖配合,讓侍衛們抬着他行進。
抵達御書房的那一刻,太醫也已火速趕來。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皆對這位平時健壯如牛的安王世子突然需要如此興師動眾感到疑惑,紛紛猜測是什麼病症讓他落得如此地步。
「蒲太醫,快來幫我看看,慕兒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流鼻血了?」
康忠帝焦急的聲音中透着深切的關懷。
蒲太醫趕忙拱手回禮:「是,微臣遵命,即刻前去診視。」
范琰慕心中早已有了幾分猜測,本打算向皇上坦白自己可能是因為補得太猛導致的,並說明這種情況過幾日便會好轉。
誰料,剛邁進御書房門檻,就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的文武官員們的目光嚇得有些侷促,正欲推辭太醫的檢查,皇帝卻先他一步開口詢問。
此刻的范琰慕陷入了兩難境地,無論說什麼似乎都不合適。
如果說沒事,那如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鼻血?
總不能直說是補品吃得太多了,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謊言該如何圓滿?
可若是什麼都不說,待會兒太醫一搭脈,只怕這補藥還得繼續吃,實在是左右為難。
范琰慕心中悔恨交加,暗自懊惱: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不是來這上朝,怎會有這等尷尬局面。
望着緩緩走近的蒲太醫,他心中的忐忑仿佛遇見了鬼魅,不安與尷尬交織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牢牢罩住。
蒲太醫緩緩踱步至床榻之畔,腳下的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充滿威嚴,他微弓着身子,客套中不失禮儀地道:「世子爺,勞煩您伸出貴手,讓老朽為您診一診脈象。」
范琰慕心中五味雜陳,仿佛自己一世的英名即將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那股苦澀如同夏日裏的苦丁茶,讓他難以咽下。
而一旁的蕭旺,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抓過范琰慕的手腕,輕輕放在蒲太醫準備好的脈枕上,語帶急切:「蒲太醫,請務必費心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何不妥?」
范琰慕望着兩人焦急的模樣,心中已明了,今日這關,怕是逃不過了。
蒲太醫輕柔地搭上范琰慕的手腕,那雙經驗豐富的手仿佛能穿透肌膚,直探病源,而范琰慕則閉上了雙眼,心中苦笑,乾脆假裝昏迷,讓這一切早點結束。
蕭旺望着他這副模樣,心中的不安更甚,仿佛有一千隻小鹿在心頭亂撞,擔憂與疑慮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牢牢困住。
蒲太醫早於一瞥之間洞察秋毫,這位安王世子哪有半分病態,臉色紅潤有光,哪裏像個病患?顯然是進補過度的痕跡。
隨着兩手脈象的診斷結束,蒲太醫輕輕撫着花白的鬍鬚,對着皇帝從容道:「皇上勿憂,安王世子身體安康,並無疾病。」
康忠帝眉頭微皺,滿是疑惑:「那他為何會突然鼻血不止?」
蒲太醫含笑道:「皇上有所不知,此乃補藥服用過量所致。安王世子正當盛年,體質本就健壯,無需大補,但據老臣所診,他近日確是補益過度,導致體內陽氣熾盛,無處宣洩。」
康忠帝聽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尷尬至極。
蕭旺的臉色更是難堪,自己的女兒正懷有身孕,這小子卻一個勁兒地給自己大補特補,這算哪門子的事?是想要納妾,還是要在外尋歡作樂?
然而在眾臣面前,皇帝與國丈都只好按下怒火,各自心中暗下決心,等夜幕低垂,皇宮之外,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輕重的傢伙。
朝堂之上,群臣強忍着笑意,場面一時頗為微妙。
康忠帝半是無奈半是好笑:「既非重疾,便好。慕兒,你先回去修養,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范琰慕心中五味雜陳,行了一個大禮,隨即匆匆退出御書房,只留下背後一室壓抑的笑聲。
待范琰慕離開,皇帝再也忍不住,開懷大笑,朝臣們也隨之偷偷竊笑,氣氛一時間輕鬆了不少。
蕭旺恍然大悟,女兒恐怕是不願喝那些補藥,才一股腦兒全給了范琰慕,鬧了這麼一出笑話。
入夜之後,范琰慕的這件趣聞成了京城街頭巷尾的談資,連在家安胎的范明瑞得知此事,也是笑得前仰後合,直呼肚子疼。
而蕭芷雪過了幾日才知曉,還詫異為何如此新聞竟如此滯後。
原來,范琰慕對清明等人下了死令,絕對不能讓蕭芷雪知道這事。
家中尚有幾個小輩,何不分他們些,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最後還不是荷香他們這些弟弟們得益?
范琰慕心中懊惱萬分,這下好了,這件丟臉的事情怕是要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以後出門,臉往哪兒擱呢?
蕭芷雪深知自己無意間觸動了夫君的面子,夜幕低垂時,她便使出渾身解數,效仿前世那些小電影中的情節,變換各種招式,直至深夜,范琰慕體內的躁動三次平息後,心情才逐漸平復。
結果,次日蕭芷雪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若非小小牛寶因找不着母親而在院中哭鬧,她可能還在夢鄉中與周公對弈。
在司琴細緻入微的照料下,蕭芷雪緩緩起身。
昨晚趁着孕期非頭三個月亦非後三個月,她索性任性一回,享受了夜的歡愉,白日裏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特別是那位「如狼似虎」的先生,竟連續索取了三次,還好自己足夠機智,手口並用,才勉強度過難關。
小小牛寶見到母親起床,立刻破涕為笑,不再纏着要抱抱,而是自個兒扶着桌椅練習走路。
這段時日,小小牛寶正在學習邁步,眼看周歲將至,偶爾能放手走上幾步,儘管時常跌倒,但好在屋內鋪設了厚實的地毯,跌倒也不至於疼痛。
因此,無論是安王妃的居所還是蕭芷雪的房間,都鋪滿了柔軟的地毯。
春暖花開之際,二月的寒冷到了三月已悄然退去,晌午時分,空氣中甚至透露出初夏的溫熱。
小小牛寶的周歲將近,安王妃計劃舉辦一場盛大的慶典,聽說安王殿下也會從外省趕來參加。
康忠帝心疼胞弟,好不容易有了孫子,卻因為政務繁忙至今未能親眼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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