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注視,謝嵐傾有種什麼秘密都會被他窺探到的感覺,非常的不適。
她強忍着沒有挪動身子,真誠的看着宋兆岩。
那一大段話宋兆岩能大致明白她在講什麼。
總之,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陛下可要記得您說的這句話,咱家最恨背叛的人了。」
他頓了頓,「咱家要是發現陛下投靠別人,一定......」
話還未說完,謝嵐傾被他猛獸盯上獵物一樣兇猛的眼神嚇的心中一顫,已經可以預料到他想說什麼了,咽了下口水打斷他的話:「正義永遠是屬於主角的。」
宋兆岩看了她一會,轉移話題道:「咱家伺候陛下休息。」
這事兒就算是這麼過去了?
謝嵐傾疑惑的看着他,宋兆岩可不像是這種性格的人。
後者沒有一點異樣,就像是平常那樣,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剛鬆一口氣,謝嵐傾反應過來,又把氣提了起來,震驚的和他對視。
不是???
她脫口而出:「神仙伺候我?」
宋兆岩對她口中的稱呼完全不在乎。
他眼底露出一絲笑意:「咱家可是陛下身邊的太監。」
一字一頓道:「咱家不伺候您,伺候誰呀?」
說着,他附身作勢要扶她起來。
謝嵐傾不給他這個機會,噌的一下子站起來,並捂住自己的心臟。
宋兆岩這副認真想要伺候她的樣子,落在她眼裏,就跟前來索命的厲鬼一樣。
她甚至都懷疑這是宋兆岩的計謀,在服侍她的時候趁她不注意,給她砍了。
想像一下那種場景,謝嵐傾汗毛都立起來了,別說,還真別說,挺恐怖的。
這副防賊的樣子讓宋兆岩覺得好笑:「咱家可是陛下身邊的人,陛下何必如此防着。」
謝嵐傾:「......」
你真是什麼話都能張口就來啊,你說的你自己信嗎?
不管宋兆岩信不信,她反正是不信的,捂住自己的心臟,慢吞吞的遠離他,臉上掛着假笑:「神仙伺候我,我何德何能呀,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壞了天庭的規矩。」
宋兆岩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挪走。
「什麼規矩?」
謝嵐傾堅定且大聲:「神仙不能伺候凡人!」
「......」
宋兆岩在心中暗罵自己奴性。
好端端的非要伺候別人,這就罷了,別人還不領情。
一邊觀察他,一邊移開的謝嵐傾愣愣的看着他的臉色陡然便的陰沉。
真真是應了她之前無意中聽到宮人說的那句話:「掌印大人脾氣陰晴不定,我剛剛偷偷看見他和別人聊天,上一秒還在笑吟吟的,下一秒就能喊人把他拖下去砍了,真嚇人!」
旁邊的那位宮女應和道:「還好我不在掌印身邊伺候,聽說他身邊的下人每天都戰戰兢兢的呢......真不愧是活閻王。」
「聽說掌印大人不近女色,身邊更是一個宮女都沒有,真可惜......長着天仙似的臉,卻是個太監。」
「太監也能找對食呢,」說話的宮女壓低聲音,「掌印大人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宮女最後說的那句話,仿佛還迴蕩在耳邊,謝嵐傾下意識的看了眼宋兆岩的臉。
長得是真的很想那種無欲無求的神仙,不似凡人。
憑藉着多年看小說的經驗,謝嵐傾想,如果他真的是同一定是下面那個嘿嘿嘿。
好刺激。
「陛下在想什麼?」宋兆岩直覺她不是在想什麼好的事情,微笑着問。
「啊。」謝嵐傾把滿腦子黃色廢料趕出去,移開視線,看着窗外的梨花樹,心虛道:「我在想窗外的樹可真樹啊。」
「」
「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出乎意料的,宋兆岩沒有說話了,轉身離去。
「呼——「謝嵐傾鬆了口氣,把明黃色外袍脫下來,走出御書房,遞給等候在門口的小玲。
小玲接過搭在臂彎,看着謝嵐傾無不擔憂,張了張口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謝嵐傾注意到她的視線,頓住腳步,側身撫平她蹙起來的眉毛,笑嘻嘻道:「皺眉會讓人變老哦,我不想看見小玲變成一些故事裏森林裏神秘兮兮的老巫婆的樣子。不要皺眉啦。」
「陛下......」小玲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通過指尖傳遞過來,看見她彎着兩隻眼睛,什麼煩惱都沒有的樣子怔了一下,然後道:「陛下要吃桃花酥嗎?」
謝嵐傾眼睛一亮:「要!」
「奴婢早已讓御膳房做了......」
小玲一邊說,一邊在她身側慢慢的走着。
說完,她便聽見熱情的誇讚:「小玲你真的太懂我啦!愛你!」
常年混跡於網絡衝浪的謝嵐傾對於這樣的話張口就來,滿腦子都被吃的佔滿了,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小玲的心臟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
宋兆岩回到住處,坐在榻上,面前擺着棋盤,自顧自的下着。
身側忽然出現一道身影,低聲道:「主子,姜太醫說江南的事拖不得,水患後必有疫病,水患雖然剛剛出現......」
手持暖玉打磨而成的黑棋,宋兆岩頭也未抬,專心的看着棋局:「探子呢?」
「還未回來。」
「交給你的事情解決好了?」
別歪頭低下去道:「解決好了,但是......」
沒有繼續說下去,接下來的話彼此心知肚明。
衛丞相那群人沒一個安分的,戶部尚書又是不情不願批的款,他們肯定會整點暗中操作。
別歪氣憤道:「一個兩個的根本不配為官!」
宋兆岩放下一顆黑子,轉而拿起一顆白棋,「沒事,他們也做不了什麼。」
有這句話別歪就放心了:「是!」
無需多問,主子心中肯定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就沒見過主子開口了,還沒有做到的事情。
別歪很是信任他。
「告訴姜太醫,過幾天隨我們一起下江南。」
別歪愣了下:「主子也要去?」
「嗯。」
別歪心中不贊同,但是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彎腰道:「是,屬下這就去告訴姜太醫。」
別歪的身影又忽然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仿佛這個人沒有出現過。
又是一顆黑子落下,在安靜的室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