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聲音中夾着沉怒,頭也不回。
「不這麼說,將軍會回來嗎?」
青菱走到南潯身側,看着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死的歸寧,問道。
「你這是在挑戰本將軍的底線?」
南潯眸光倏地變冷。
「如果她就是將軍的底線,那我家小姐呢?!」
青菱的話拿捏的恰到好處。
南潯聞言,眉頭雖然皺着,卻是沒有再說話。
「將軍,藥來了。」
房間裏氣氛冷凝。
恰在這時,小五端着藥進來,不合時宜的打斷二人的對話。
青菱抬眼看他,嘴角抽了抽。
「端來。」
南潯伸手接過藥碗,作勢要叫醒歸寧。
「要不還是我來。」
小五腦中不由得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一幕,忙端着藥碗退後了些。
青菱道:「既然將軍有事,那小女子就不多加打擾了。」
青菱說完,抬步就往外走。
小五出神的盯着她的背影看。「將軍就這麼讓她走了?」
「她不會走。」
南潯趁小五出神之際端過藥碗,冷眼看着床上還在呼呼大睡的某人。
聲音冰冷。「再不醒來,我便讓人把這藥給你灌下去。」
「別千萬別」
南潯話音剛落,就見剛剛還睡得跟頭死豬的歸寧,猛地起身,連連沖南潯擺手。
「歸寧姑娘,你」
小五滿面錯愕的看着歸寧,着實感到不可置信。
歸寧看他一眼沒理,反問南潯。「將軍是從什麼時候起知道我醒了的?」
「你想知道?」
「嗯嗯」
「進門的時候。」南潯嘴角噙笑。
「那」
歸寧一口氣忽然卡在嗓子眼出不來。
不由氣的直瞪眼。
大爺的,敢情這傢伙剛才一直拿自己當猴耍呢?!
歸寧咬牙,
只聽南潯面不改色道:「當時覺得你這模樣甚是好玩,便配合了會。」
所以,還真的是在把她當猴耍了?
「喝藥。」
歸寧牙齒磨的咯咯作響,準備隨時撲上去咬南潯一口。
然而,南潯卻在這個時候把泛着濃濃苦藥味的藥碗再次遞了過來。
「藥還有些燙手,能不能勞煩」
「看來今日這藥你是沒打算喝了?」南潯語氣不善。
「不是,不」
「還是要本將軍親自餵你?」
「不用」
歸寧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似的。
登時手一伸搶過藥碗,便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了,將軍。」
喝完藥,歸寧將藥碗遞還給南潯,臉皺成了苦瓜狀。
站在南潯身後的小五,深感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心情也不由得大好。
然而,還不等他心情完全好起來。
南潯便將矛頭指向了他。「小五?」
「將軍。」
「昨晚的藥好喝嗎?」
呃
小五聞言,整個人忽然石化在原地,動彈不得。
「聽回稟的玄衣使說,你很喜歡那苦藥的味道呢!」
南潯繼續在小五的心口捅刀子。「既如此,以後她的藥便一分為二。」
一份給歸寧。
一份給他。
「將軍,這樣不好吧。」小五欲哭無淚的看着南潯,使勁吸了吸鼻子。
南潯道:「放心,我已經跟管事婆子說過了,以後,府中但凡有歸寧的藥便少不了你的。」
「還有你,既然那麼喜歡威脅別人,那便一次性讓你威脅個夠。」
「進來。」
隨着南潯一聲令下,立刻有幾個穿戴整齊的丫鬟婆子從門外進來。
而讓歸寧意外的是,她竟然在這群丫鬟婆子當中看到了同齡人。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有木有!
歸寧驚訝的看着剛進門一眾丫鬟婆子,反覆揉了揉眼睛,不相信的問小五道:
「小五子,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南潯這座冰山竟然允准除她以外的女子留在將軍府。
不對,應該是除她和青菱以外
「將軍。」
小五也被自家將軍這舉動給驚的嚇了一跳。
歸寧不過就少喝了碗藥,就讓將軍破了將軍府數年來立的規矩。
引了外府女子入門。
那如若日後歸寧還不幸當上了將軍府夫人。
那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豈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從今日起,你便是她們的主子。」
南潯並未去看歸寧一眼,說完,順手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扔給歸寧。
歸寧握着玉佩,頓覺手心一股寒意透過肌膚正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歸寧愣了一瞬。
只聽南潯道: 「這是我的貼身信物,有了它你以後便可自由出入將軍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歸寧腦海里忽的閃過這句話。
登時握着玉佩的手不由緊了緊。
不過剛從皇宮回來,便已準備的如此齊全。
饒是歸寧不肯往深處想。
也不由得明白。
南潯這番舉動該是早有準備。
而他之所以會選擇在今天跟自己劃清界限,
無非是青菱的出現給他提了醒。
所以,一切才會自然的恰到好處。
「將軍突然對我這麼好,可是有什麼要求?」歸寧直奔主題。
南潯看着她。「從此,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的有些聽不懂?!」歸寧錯愕的看着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歸寧,」
南潯說着垂下眼瞼。「你該知曉,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你的存在」
「所以,我對你那麼多次的救命之恩竟還比不過她的一次嗎?」
歸寧忽然打斷南潯的話頭,沖他聲嘶力竭的喊道。
「所以,於你而言,是否無論我如何作為,我都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還是你同他們一樣,也覺得我長得醜,配不上你?」
「又或者,你早就知道我在說謊,而你之所以會把我給就下來,只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繼續等下去的理由?」
一字字一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