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紫棲陵園的路上，兩人接到了霍珠的電話。按下免提放在手心，曲凌將手機擺在曲蕪面前。

    那邊低沉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曲丫頭，恭喜你們！祝你們百年好合，禮物等我帶回去給你們。」

    「謝謝外…奶奶。」曲蕪本來想說謝謝外婆的，但在某人的注視下還是改了口。

    霍珠聽到這個稱呼很是開心，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聊了幾句，電話還沒掛斷，霍園的電話切了進來。曲凌盯着屏幕打量會開口，「奶奶，霍園打電話來了，我接一下。」

    霍珠應好。

    按下接聽，霍園歡快活潑的聲音傳了出來，「哥，恭喜你和嫂子，爸爸說讓你們明天有時間回來家裏。」

    「謝謝，再看吧！」

    五個字落下，電話掛斷。

    曲蕪側頭瞄了眼曲凌的臉淺聲道：「阿凌，你同伯父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

    曲蕪沒接話，眸子移向了窗外。去國外的第三年，霍珠同兩人聊起過曲凌身世的過往。

    原來當初霍諶和曲凌的媽媽分手時並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後來曲凌媽媽無力承擔就將曲凌偷偷放回到了霍家門口，可是因為霍諶當時女朋友的手段，所以曲凌被丟到了小橋縣的水溝里。

    直到曲凌高中時，霍諶無意得知了這件事，才開始尋找起曲凌來。

    「老公，我們過段時間回去看看吧，霸凌事件伯父幫了忙，我們得去謝謝他。」在曲凌不改口叫霍諶爸爸的情況下，她暫時也不想改口。

    「好。」幾乎沒有猶疑，曲凌應聲。

    前方司機聽到他的回答，不免心中嘆息。就凌哥回霍諶家，周叔私下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可凌哥每次都厲聲打斷，但嫂子一開口，凌哥連反應都沒有就答應下來。

    實錘了，凌哥以後是個老婆奴!

    紫棲陵園內，兩人在曲父母和曲歡面前祭拜後，停在了外婆碑前。

    跪着整理花束，曲蕪安靜盯着那張褪色照片，似乎看到照片上的人勾了唇，「外婆，城西街道開了好多你喜歡的梅花，你得閒的話回去看看。還有啊，我住在天海灣花園別墅178號，你來找我時不要迷路了。」

    隨話落下，一陣微風拂面，就似有人輕拂着她的面頰，極盡溫柔。

    她仰起頭，鼻子頓時酸澀，「老公，你曾經說逝去的人會變成風，那剛剛一定是我外婆。」

    「嗯，是外婆。」曲凌抬手摸着她的頭，安慰之際也跟外婆說着話。

    他先是將喜訊告訴外婆，而後將承諾又說了遍。

    細細聽完，曲蕪忽然笑了，「你之前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跟外婆說了很多很多話啊。」

    曲凌沒答，彎身扶起她，「快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好。」曲蕪站起，彎頭拍膝時曲凌已經動作。睨着男人發梢，她染着笑道：「外婆，你看到了嗎？阿凌對我是真得很好。」

    「不敢對你不好，我怕外婆來打我！」

    「我外婆沒這麼凶。」

    兩人逗嘴似得出園，中途曲蕪頓頓腳步，朝着外婆的方向喃喃道：「外婆，我得到最好的了，你不用擔心我了。」

    兩人領結婚證的幾個星期後，霍珠從國外回了來，霍諶和霍園得了消息也來了別墅。恰逢這天大雪紛飛，曲蕪從醫院回來，已經晚上十點。

    上次蘇明月提了自家醫院的事後，曲蕪領證第二天就去了醫院就職，如今是位外科醫生。

    「曲丫頭回來了啊，快，來奶奶這。」曲蕪人還未入玄關處，霍珠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她驚喜抬頭，飛步沖了過去。

    國外的五年相處，若是沒有曲凌這層關係，她也是把霍珠當成親奶奶了。

    「奶奶，你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要給你們驚喜。」霍珠燦笑，牽着她的手往裏走，「奶奶給你帶了好多好多東西，你快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奶奶，我什麼都不差，你不用破費。」她小聲推脫，目光落在客廳里的霍園和一個男人身上。男人面色方正，臉上溝壑交錯，深邃眼眸好似歷史懸河，裏面佈滿風雨。

    注意到曲蕪的打量，男人主動跨了過來，「你好，我是霍諶。」

    渾厚聲音響起的同時，男人眼裏的色彩變得溫和。

    曲蕪禮貌回復，低低叫了聲伯父。

    對於這個稱呼男人倒是不意外，但霍園不幹了，跨上來就道：「嫂子，你跟我哥都結婚了，不應該叫爸爸嗎？」

    曲蕪垂頭，並沒有回答，而是問幾人吃飯沒有。

    霍珠接話說吃了，凌厲眼神示意霍園不要再多嘴，「曲丫頭，我這次回來是為了你和阿凌的婚禮，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曲蕪想了想，「阿凌說安排在這個星期六，農曆十二月二十二日。」

    霍珠埋頭看着手機，將日曆翻了翻，「嗯，這個日子還可以，還缺些什麼，奶奶去給你們準備。」

    「什麼都不缺，阿凌都準備妥當了。奶奶到時和伯父來參加就行了。」說到這，曲蕪將目光在霍諶身上停留了下來。

    霍諶微怔，反應過來後笑容滿面。

    送走霍珠等人後，曲蕪給曲凌打去電話，是特助接的，「嫂子，凌哥還在開會，可能回去的時間還要晚點。」

    曲蕪應好，掛電話後提着雪桶鏟子去了後花園。

    阿凌沒這麼快回來，周叔等人忙着佈置別墅，自己明天又休息，所以這個時候便可以肆無忌憚地玩雪了。

    想到這個開心的事情，她手上鏟雪的動作加快了些。

    另一邊，曲凌正借着加班的藉口親自製作頭紗和手捧花。過了片刻，特助敲門進來，「凌哥，剛剛嫂子打了電話來，我說你加班要晚些回去。」

    聞聲，曲凌抬頭，放下手上東西起身，「把我下午讓人送來的甜點帶好，下班。」

    出到公司門口，曲凌盯着白茫茫的一片，太陽穴突突直跳。失策了，他應該早點下班，因為他家姑娘最喜歡雪，這個時候可能正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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