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送別了劉公公,賈琮說還要去清河仲家莊那邊!
塔樓暖閣內。
妙玉與賈琮同居已有幾日,她道:「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劉公公貪財貪權貪杯,怎麼能把收來的鹽稅給你?」
「按理我們兩個都是監察,對治河同樣有責他推脫不了的!
不過他勝算最大,大可以把責任推卸到我和魯廉憲身上。
皇帝信太監,勝過信兒子,因為皇帝總認為太監沒有私心。
太監無兒無女,也沒有座師同年。
考慮的確實與官員不同,有得必有失。」
「都說河道的位子難,所以這個魯廉憲和朝廷上面的人牽扯不深!
都盼他和我背鍋。」
「但關鍵我和劉公公有交情,到了今天。
司禮監要在內閣安插人手,最合適的只有我了。」
賈琮從後面攬住妙玉纖腰,撫摸着她那綢緞般光滑的小腹。
妙玉俏臉微紅,推開他:「要去就趕快去,可惜了這個端午節。
要是往年,四處河道該有龍舟划行。
只是別累倒了就好。」
「怎麼會。」
賈琮一撩妙玉手心:「我的金槍不倒,妙玉師太肯定有體會。」
「呸,不知羞。」
妙玉啐了一口,同時暗嘆,自從搭上這個人。
自己白白花費了十多年的清修,說着蓮步輕移地掀帘子進去。
想想又慢步轉身:「你那個師姐,還沒回去嗎?」
「回去了嗎?」
賈琮訝然:「我沒留意,這幾天一直忙。」
妙玉輕笑了幾聲,便不問他了,從樓上俯視下去。
不一會兒便見賈琮騎馬往北門去了!
此時伍三哥也從蘇州回來幾日,師父早已入土為安。
她打算到蘇州的時候,好好祭拜一番了卻那段佛緣。
但思來想去,萬一遇到邢岫煙怎生是好?
怎麼好意思見她呢?
她恐怕也會問問自己的狀況。
而自己也離不開賈琮了,也不想離開。
這樣談心交往,她覺得解心,咬唇想道。
「罷了,叫他自己去應對,誰叫他四處留情呢。
這般年紀也不見他有個一兒半女。
該讓他有個養生之道才好。」
「辦了巫舟,三王爺那裏是卯上了。
如此也好,揚州那邊讓劉公公先去打頭風。」
管潮升贊成賈琮的做法。
路過幾家酒樓,城內是沒有水患的還甚繁華。
賈琮叫他們去玩樂一天,順便打探一下民情民風。
這些他都需要記錄的,屬於工作範疇。
鐵牛他們就大氣一松地找姑娘去了。
管潮升也自去尋樂子,柳湘蓮沒出來。
最後唯獨留下武狀元,這也是個自宮的。
........
走去城外仲家莊的路線,路過龍王廟。
賈琮少不得要進去探望,至廟裏二進院子!
見到魯廉憲在座,秦鍾陪坐。
賈琮拱手一番,坐下相談。
幾棵皂莢樹靜靜矗立,夏日的陽光穿過樹葉縫隙。
斑點似的印在佈滿青苔的地板上。
魯廉憲隨從遞了蒲扇,賈琮一面扇風。
一面偷偷打量師姐那邊的狀況,魯廉憲感慨道。
「生民困苦,自打淮揚水發之日開始!
這一線的民戶就開始預備花柳土木、埽、磚石......」
賈琮道:「植樹造林是好的,根治土壤之疏鬆!
且有循環雨水、調節水量之功,只是上游泥沙太多。
一時治不下來,各種堤壩是非修不可的。
依我的看法一旦籌措到銀子,所有當差民戶、河工!
一律定算,花柳便宜一些,可定在一錢多。
埽的製法複雜,耗時耗力,可定一兩。」
他又在棋坪上的地圖比劃:「還有黃河、淮河、運河的交接處。
經過這十幾日的考察,本官認為。
除了另開一條中河,根本無法根治!
年年決、年年沖、年年填、年年挖。
苦的難道不是江北百姓?」
秦鐘的手指從駱馬湖、宿遷、桃源,比到清河。
「另開河道,不知又要費多少工程?
這麼長的路......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除非實行海運。」
賈琮皺眉:「當年元朝用的也是海運。」
實際上晚清也搞過海運,只是明朝以來的官員。
因為保守等各方面的原因,當然裏面的原因很複雜!
放棄了渤海、黃海這條線,而年年折磨老百姓來搞這條大運河。
當時西方傳教士都覺得奇怪,中國船隻不行嗎?
技術條件不具備?
也不是。
鄭和下西洋的時候,西方還在摸索呢。
「海運難,本官倒贊成賈御史的看法。
這條中河不過一百八十里,可以完全避免黃河奪淮。
就如山東的會通河一樣,功在千秋!
所憂的是財力,人力有現成的,物力賈御史也出過點子。
埽裏面加了水泥,堅固可抵百年.......」
魯廉憲點點頭,秦鍾看看那條線。
這一百八十里的河道改造,如果成功,那將是何的千秋偉業!
確切來說,是百年偉業!
千秋過後,肯定用不到了。
略略談了此事,說定斟酌幾日上奏。
魯廉憲隨意問道:「秦舍人的令姐,尚無婚事纏身麼?」
「呃......孝服未除,還得過些時日看看。」
秦鐘模棱兩可。
賈琮暗笑,一本正經道:「師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說不得我也要幫忙置辦的。」
這時寶珠出來遞瓜子,賈琮低聲和她說話。
寶珠輕聲笑道:「小姐在和薛婆子說話......」
魯廉憲看到此情此景,沉吟再三,告辭退出。
秦鍾也說要去市集打點東西,秦通跟了出去。
出了廟門。
魯廉憲微微有些不甘!
但是有賈琮這一層關係,他強求不得的。
賈琮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