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是秦玄機本人。

    他的雙腿，方晴雪與上官虹，他的左膀右臂，同時劇烈的顫抖，體內靈氣外泄，就連修為都在緩慢的下滑！

    包括他手中的巨劍，葉塵化作的劍，也在抖動，靈氣外散，感到了無盡的痛苦與不適應。

    「怎麼會這樣？」

    秦玄機面色鐵青，抓着自己的額頭，臉上出現了一絲絲裂痕，蔓延開來。

    他拼湊的腦袋，即將爆裂了。

    難道是他的功法出錯，走火入魔了？

    亦或是合體維持的時間太長，出現了錯亂？

    都有可能！

    六人合體，本就是第一次冒險的嘗試，他接連經歷了多次大戰，從天府礦脈殺到了虛無世界，又殺到了毒瘴叢林，幾經逃亡，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別說是他的肉身，就連元神都瀕臨昏迷。

    「我盡力了嗎？我怎能倒在這裏？」秦玄機還在咬牙堅持。

    可外泄的靈氣，可不會隨着他的堅持而止住。

    方晴雪的靈氣不斷散去，她的修為即將下滑，她再也堅持不住，從秦玄機的腿上脫離了出來。

    「嘩啦！」

    一人脫離，其餘人全部脫離，如此巨大的一個超級傀儡巨人，變成了六個爛泥一樣的身影，癱軟在地上。

    秦玄機的主魂回歸軀體，葉塵的巨劍變回了人形態，上官虹肉身破碎，大部分軀幹都只剩下了骨架。

    另外兩個「左膀右臂」，在脫離的一瞬間就分裂開來，化為了血水，他們承受不住這樣的負荷，率先死去。

    方晴雪已經骨瘦如柴，頭髮從雪白色變成了枯萎的花白，嘴唇乾枯，面色蒼白如紙，眼神恍惚，像是一根枯萎的稻草，隨時會被風吹走。

    就連她療傷用的冰蟾血，都幾乎沒了，快被抽成了乾屍。

    所有人，山窮水盡！身負重傷！

    眾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境地。

    「哈？怎麼不跑了？」

    站在很遠之處的五毒道長，他的神識一直鎖定着這邊，自然也發現了那邊的情形。

    他的眸光微閃，對這樣一幕感到難以理解。

    啥情況？一個巨人，變成了六個人？還死掉了兩個？

    這樣的情形過於離譜誇張，以至於他都沒有立刻上前。

    不過他也能看出，這群人似乎窮途末路了，一個比一個氣息微弱，連逃都不逃了，似乎在原地等死。

    「呵呵，等死也好，至少可以死的體面一些。」

    五毒道長心中冷笑，  據他所知，沈家人馬上就要到了，三教九流的高手也快來了。

    他想了想，派出了自己的蟾蜍，對着許黑等人發動了攻擊。

    「咻！」

    蟾蜍張口一吐，一道毒箭射去。

    許黑張口一噴，龍陽真火射出，將毒箭燒光，雙目死死盯着前面。

    黑黃只在埋雷處理雜兵，紫鳶就是一個邊緣解說。

    目前還有一戰之力的，似乎只有他了！

    許黑將剩下的半瓶靈液喝光，靈力恢復到了最佳狀態，他目光陰狠，帶着一絲決然，盯着遠處的五毒道長。

    五毒道長也在觀察許黑，嘴角勾起一絲饒有興趣的笑容。

    「破虛中期的蛟龍，居然敢面對合道修士，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五毒道長笑道，像是在看一個玩物。

    許黑知道，他不是五毒道長的對手，哪怕是他全盛時期，也敵不過一位合道修士，他沒有秦玄機那般六合一的手段。

    但此刻，沒有後退可言！

    「許黑，你快看！」

    紫鳶忽然傳音道，指着秦玄機等人。

    許黑神識看去，頓時一怔，他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刻，秦玄機等人，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明明已經解除了合體，體內靈氣卻依舊在外泄。

    上官虹虛弱不堪，處於重度昏迷，靈氣如噴泉湧出。

    葉塵靜息凝神，強行打坐吐納，依舊止不住靈氣的潰散，修為緩慢下滑。

    方晴雪的修為，更是從破虛後期，直接倒退，來到了中期巔峰！

    這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會如此？

    破虛期修為暴跌，許黑還從未見過這種情形。

    他只聽說過一個傳聞——凡界的靈氣濃度太低，破虛修士若是動手過多的話，會導致靈氣外泄，修為下滑。

    可這裏，是靈界啊！根本不是凡界！

    「等等，怎麼連我也」

    猛然間，許黑臉色劇變。

    他發現，自己的靈力也有在緩慢外散的情況，這是自然擴散，如同高處的水往低處流，自然而然的事情。

    許黑還感到，他與此處空間，出現了劇烈的不適感，仿佛難以融入。

    「我明白了！」

    這時候，秦玄機忽然睜開了眼，道：「我們沒有服用滌塵丹，沒有洗去凡界的氣息，這東西每隔一年，都要服用一枚！長久沒有服用，突然來到靈界大戰，靈界的空間，就會排斥我們！」

    「轟！！」

    許黑頓時如遭雷擊，腦海轟鳴，他明白了一切。

    生於凡界，飛升靈界，妄圖跨越階層。可你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融入，必須服用靈界賜予的滌塵丹，方可洗去凡界的氣息。

    沒有滌塵丹，沒有成為真正的「靈界人」，他們就永遠無法反抗！

    反抗了，就是死，就會被排斥，就會打落下層，修為暴跌。

    只有靈界修士，才可反抗靈界修士。

    他們在礦脈工作多年，連滌塵丹長什麼樣，都沒見過，更別提服用了！

    許黑得虧是吃過幾枚，洗去了不少凡界的氣息，現在才發作的緩慢。

    秦玄機等人，則是一粒都沒吃過，他們都是純正的凡界修士，就算他們能僥倖幹掉一些靈界對手，可靈界的環境，也會將他們徹底擊垮！

    這才是他們六人解體的根本原因，而不是什麼走火入魔，功法出錯！

    「轟！！」

    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威壓降臨而來。

    許黑渾身緊繃，龍鱗都出現了強烈的咔咔聲，只是堅持了一息，身體直接被碾了下來，壓在了泥土中，難以動彈。

    這是合道期的威壓，比五毒道長還要強得多！

    遠方，兩道身影由遠至近，踏空而來，快若瞬移。

    在許黑等人發現的一瞬間，他們就抵達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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