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無形的能量，卻仿若利刃，直直插入祁彥的腦海里。祁彥悶哼一聲，手撐在星艦上，青筋暴起。

    轉瞬間，他一雙眸子由正常的黑色透露出紅色，還在加深。

    燕月瞬間反應過來，放出神識去查探在暗中出手的人，卻一無所獲。

    周圍並沒有可疑的人。

    怎麼回事？

    她目光一變，轉頭就見祁彥雙目透紅，把目光對向了她。

    他這時候似乎已經認不出她是誰，一雙眼睛裏充斥着暴戾與狂躁，一股可怖的殺氣從他身上湧出來。

    「這是狂暴？」

    燕月聽說過，但沒有遇到過，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怎麼解決，先用手環聯繫了輔官。

    然而祁彥的狀態已經不容樂觀，他一身能量匯聚到手上，就這麼朝燕月攻擊了過來。

    燕月也很快反應過來，長劍一橫，擋住了他的攻擊。

    兩人就此交手，招招式式互不相讓，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一直這樣下去不行，燕月想到這個世界哨兵的狂暴需要嚮導來安撫，軍隊裏也有隨軍嚮導，但似乎不能疏導祁彥。

    或許只能用別的外力來干預。

    燕月想到自己的神識，有一些溫和的治癒力。

    她嘗試着放出一點神識，去接觸祁彥的精神力，就見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燕月頓時抓住機會壓制住祁彥，同時大片神識傾瀉過去。

    「陛下！」

    輔官這時候終於來了，他踏上星艦，驚訝地發現祁彥竟然在漸漸恢復清醒。

    眼見祁彥的眼珠恢復了黑色，燕月放開他：「沒事了？」

    祁彥點頭。

    「陛下，發生了什麼？您怎麼會這麼突然地陷入狂暴？」

    「有人暗中發動了針對我的精神攻擊，你立刻派人去搜查，找出艦隊內外可疑的人。」

    「是。」

    輔官離開，燕月和祁彥也回到了星艦內。

    最終搜查沒有結果，周圍連異常的能量波動都沒有。

    這件事只能暫且放下，諾爾族很快再次發動進攻，雙方交戰數日，戰局膠着。

    戰火連天，四處都是諾爾族和人類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血腥混雜的味道。

    燕月剛剛斬殺一名諾爾族首領，暫且在空中恢復能量，恰好看到祁彥正和一名高等級諾爾族在交手。

    他把對方打得節節敗退，最終一擊擊殺。

    然而下一秒，他攻擊轉向的不是諾爾族，而是在他周圍的一名帝國軍人。

    「祁彥，住手！」

    燕月衝下去阻攔祁彥的攻擊，等把他逼退開，才發現他目光猩紅，神色並不正常。

    顯然在剛剛那極速的瞬間，他又陷入了狂暴。

    等這一場戰爭落幕，星艦內，輔官報告着調查的結果：

    「數據顯示，當時戰場上並沒有人對陛下出手，而諾爾族不具有精神攻擊的能力，也就是說，陛下是忽然陷入狂暴的。」

    「但是根據醫療數據，陛下的精神力狂暴值在閾值之下，並且沒有異常之處。」

    沒有異常。

    這本身就很反常。

    祁彥的精神力常年出於糟糕的狀態，能夠保持在閾值之下已是萬幸，無法疏導的精神力總還會帶來諸多附加症狀。

    「這段時間我先離開軍隊。」

    祁彥對此道。

    數據沒有異常，但祁彥卻已經兩次陷入狂暴，他遠離軍隊，至少能夠避免對軍隊人員造成傷害。

    「陛下，您若是離開，恐怕戰局會有動盪，況且那樣也不利於您的情況。」

    「可以讓燕上將暫時和您待在一起，以便於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燕月也點頭，這樣的方法算是目前比較可靠的一種了。

    之後一段時間，祁彥又接連爆發多次狂暴，並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燕月雖然能制止住他不傷害到人，但也沒法再快速使他恢復清醒。

    「吼——」

    密密麻麻的諾爾族異獸包圍了艦隊，但艦隊內一片寂靜，燕月打開掃描，發現艦隊內一個人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

    「砰——」

    「砰！砰！砰！」

    諾爾族異獸狠狠砸向星艦，空無一人的星艦面對異族，啟動了自曝模式，直接化作這顆星球上的一朵朵火花雲。

    祁彥？

    星艦前方，祁彥站在那，紅色的瞳孔緊盯着外面的異獸，他手上持着殺傷力極強的sss級武器，手上能量涌動。

    祁彥已經完全陷入了狂暴之中。

    隨着異族靠近，他無知無覺地沖入其中，強橫的能量瞬間絞殺了大面積的諾爾族。

    雖然祁彥ss級的能量很強，但是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死在異族包圍中。

    軍隊所有人的突然消失，讓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絲荒謬感。

    燕月回想祁彥每一次陷入狂暴的過程，自然而然，並且轉瞬即至，就好像——他一直就處在狂暴狀態。

    這個念頭一出，回憶開始崩塌，燕月召喚出自己的劍，凝聚起神識，朝着毫無顧忌地朝着前方重重一劍斬下。

    頓時，畫面被撕裂開，又漸漸逸散，成為了各色的能量分子。

    其中一股紅色的能量在其中格外顯眼，燕月知道那是祁彥的精神力，正處在狂暴中，她把神識覆蓋過去。

    過了一會兒，燕月睜開了眼。

    入目是熟悉的宿舍佈置，光照明亮，天已經亮了，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之前的那一切，像一場怪誕的夢。

    如今這場夢被她斬破了。

    「有人使用夢境干擾方面的武器，試圖讓我的精神力在夢境中崩潰，但是你也進入了其中，擾亂了夢境，才導致其出現了破綻。」

    祁彥對於這些手段見得很多，他現在身體受限，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所以輕易中了招。

    「我們需要去森林一趟。」

    ——

    燕月聯繫上了輔官。

    輔官正因為祁彥裝置上數值可怖的變動而心焦，聯繫上燕月，立馬派人把燕月接到了森林中央。

    然而如今這片地方也不再安全，裝置所在的艙房內，開啟了多重隔離裝置，祁彥才終於出現。

    他以透明的人形出現在另外兩人面前，這顯然是精神力凝聚起的人形狀態。

    燕月卻是沒想到他還能這樣。

    「陛下！」

    輔官看到祁彥，滿臉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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