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阿尋」
溫柔的女聲在耳邊輕喚。
恍惚中媽媽慈愛的模樣在眼前呈現。
「媽媽。」
「阿尋,媽媽的小乖乖,你長大了呀。」
母親溫暖的手撫摸着她的臉頰,那音容笑貌就在眼前清晰可觸。
溫尋淚如雨下,撲過去緊緊抱着她。
「媽媽,媽媽嗚嗚」
「嚎夠了沒有?」
天邊突然劈下一道驚雷在溫尋頭頂炸響。
意識回爐,溫尋猛地張開了眼睛。
一張俊顏在她模糊的視線里越來越清晰。
濃淡適宜的長眉下那一雙深冷幽邃的眼睛泛着涼冰冰的光,凌亂的墨發上滴落的水珠順着高挺的鼻樑滑向那緊抿的薄唇,在那形狀完美的唇珠上停留了幾秒最終往下墜落。
不偏不倚,正落在溫尋的額頭上。
冰涼!
「小叔叔。」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陸鷙擰着眉,沒好氣的盯着溫尋。
「手還不鬆開?」
手?溫尋愣了一下,朝自己手上瞄了一眼,瞬間耳根發燙。
她抱着他的脖子,摟的那叫一個緊。
她趕緊收回手臂。
與此同時,目光被一片刺目的紅色給拽住了。
「你受傷了?」
他右肩已經染紅了,白襯衫變成了紅襯衫。
順着一片血色,溫尋也看清了他們眼下的處境。
他倆趴在一小片礁石旁。只露個頭,肩以下都在水裏。為了防止昏迷的她滑下去,他這隻受傷的手臂還摟着她的腰。
不遠處有快艇馬達聲還有不時掃過來的探照燈。
危險還沒離開,他們只能隱藏在這。
所以,這男人那時不是真想甩開她,而是嫌她抱的太緊他沒辦法游,暫時甩開了她。
想到這裏,溫尋心裏舒服了一點。
她不自覺的又朝陸鷙那傷口看去。
「小叔叔,你中槍了?這不像是劃出來的傷口。」
夜幕下,她看不真切,只能憑感覺猜測。
陸鷙朝自己右肩瞄了一眼,微微有些驚訝。
「你看得出來?」說完他突然又轉了口風。
「我想起來了,你是聖約翰大學醫學系的高材生。你就是憑這個嫁給陸縉言的。」
這是全球頂尖的大學之一,陸縉言是殘疾,一個醫學專家老婆對他最合適。
即便在這昏暗的海上,男人眼裏的鄙視還是那麼耀眼刺目。
惡劣的言語像無形的刀子,雖然不見血,扎到了痛處也讓人疼的哆嗦。
溫尋怔怔的盯着陸鷙看了看,然後轉過了臉。
這種人關心他是多餘的。
她的沉默讓陸鷙眼眸深了深,但他也沒說話。
不遠處那快艇還在鍥而不捨的搜索,有不見屍體不罷休的架勢。
腰上那隻手不知何時挪開了。夾雜着血腥氣的海風吹的溫尋頭疼,海水中的寒意更是浸透了她的骨髓,她冷的牙齒打顫。
不知何時才能爬上去,更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焦慮中,她忍不住往上爬了爬打探周圍的情況。
她腦袋小小的,一會朝左伸伸一會朝右伸伸。
像個剛爬上岸對世界很好奇的小烏龜。
一道光束突然掃過來,那小烏龜的腦袋猛地往後一縮。腦袋這一縮不要緊,緊緊攀附礁石的手也打滑了。
她像條泥鰍一樣滑下去了,咕咚一下沉下去了。
滑稽的很。
陸鷙禁不住勾了勾唇角。沒伸手救援的意思。
直到,胳膊被人死死扯住。
「呼,咳咳」
溫尋拽着陸鷙的胳膊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
剛才那窒息的恐懼感又一次嚇到了她,這回她不敢再鬆開陸鷙的胳膊。
所以,與其說她是趴在礁石上,還不如說她是掛在某人的胳膊上。
偏偏,還是那隻受了傷的胳膊。
劇痛拉扯下,陸鷙禁不住蹙了蹙眉。
「不想死就別亂動,招來鯊魚也能吃了你。」
這一片沒有鯊魚,但是胳膊被扯疼了,他心裏不快,便毫不留情的嚇唬着本就戰戰兢兢的女人。
果然,溫尋瞪大了眼睛。
「鯊魚?」
她本能的整個人都朝陸鷙貼過去,雙腿禁不住攀上了男人那沉在水下的長腿。
她像條藤蔓,纏的極緊。
這女人,這麼巴在他身上就能逃過鯊魚的捕殺?
陸鷙看着這個人形掛件,眉毛擰成了結。
他很不喜歡有人靠他這麼近。
尤其是女人。
「鬆開。」
陸鷙冷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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