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衣有些猝不及防,他面色未變,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害怕自己聽錯了,確認道:「首座要見我?」
煙緲聖君頭戴奼紫嫣紅花環,身上穿着綠色長裙,如精靈般流淌着純粹的自然之美。
她見司雪衣呆呆的模樣,笑道:「是的,首座親口所言,要見你,現在,立刻,馬上。」
司雪衣感慨萬千。
這還真是意外之喜,他之前日日夜夜在等消息,一直等不到想要的消息。
眼下忙於聖院排位戰,差點忘記此事時,好消息就這樣突然來了。
「隨我走吧。」
煙緲聖君在前方帶路,司雪衣緊隨其後。
期間,兩人開始閒聊。
煙緲聖君對司雪衣印象很好,並不介意告知他其中內情。
「之前你拜託我的事,我與首座說了,首座本來是打算召見天音院翹楚時一併見你,原本還要些時日。」
「當日聖院排位戰的事情,傳到了首座耳中,她便改了主意,要提前見見你。」
司雪衣聽完後,好奇道:「是因為我過了初賽?」
煙緲聖君笑道:「也不全是吧,首座並不知道你參加了甲組,也沒有關注聖院排位戰,她在忙其他事情。」
司雪衣頓時疑惑不解,道:「還請煙緲聖君解惑?」
煙緲聖君眨了眨眼,笑道:「之前叫人好姐姐,現在一口一個聖君,這麼生分了?」
司雪衣訕訕道:「還請姐姐說說。」
煙緲聖君笑了笑,道:「這才對嘛,首座是因為風緣聖君的事,才關注到了你這個記名弟子。」
「早與你說了嘛,首座真的很忙,不大會關注聖君以下弟子間的事情,這樣根本忙不過來。」
司雪衣愈發奇怪,怎麼和風緣聖君扯上關係了。
煙緲聖君也不賣關子,將風緣聖君和三宮聖主的衝突,一一告知了他。
這其實是非常大的事情,是近百年都罕見的事情。
六院七十殿,長期以來都被三宮死死拿捏。
其中多數勢力,通過聯姻和滲透,其實早就是他們的人了。
三宮聖主掌控聖院多年,還沒有聖君與他們公開叫板,更遑論撕破臉皮相互羞辱了。
煙緲聖君美眸流動,看向司雪衣道:「你說風緣聖君的事,大不大?」
她的眼睛很美,以至於司雪衣都不敢多看。
但仔細想想這事,其實已經是聖境間的爭鋒和暗鬥了,身位首座自然會不可避免的知道此事。
煙緲聖君眉頭微蹙,有些憤怒的道:「這三宮聖主也太過卑鄙無恥,針對你的武學特點竟然親自下場指點聖徒,想利用聖院規則將你直接抹殺。」
「首座不知道此事也罷,既然知道了,豈會讓他們得逞?」
司雪衣心中道,這是要照顧我?指點我修為?
雖說首座不是因為他是九百年前的司雪衣,才給了他這番照顧。
可不知為何,司雪衣還是很開心,臉上不由自主就浮出抹笑容。
「司雪衣!」
煙緲聖君忽然開口,好奇道:「你在想什麼呢,笑的這麼甜。」
司雪衣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
煙緲聖君笑道:「你肯定想倒開心的事情了,姐姐就不拆穿你啦,但你碰到首座可不能這麼笑了,雖然你笑起來確實很好看。」
司雪衣面色微變,連忙收斂笑意。
煙緲聖君噗嗤一笑,這司雪衣還怪可愛的,抓住司雪衣的肩膀道:「走,我們去望月殿!」
唰!
她帶着司雪衣騰空而起,風在司雪衣臉頰旁呼嘯不止,颳得他睜不開眼。
高聳入雲的千秋山轉瞬及至,煙緲聖君帶着他穩穩落地。
司雪衣抬頭看去,前方是一座碧玉琉璃般的宮殿。
宮殿巍峨聳立閃耀着清冷的光澤,這些聖輝如流光般轉動,讓望月殿看起來如仙宮般華美幽玄。
路上的時候,司雪衣還能保持冷靜,情緒尚且穩定。
可見到這望月殿後,想倒月冰雲就在其中,司雪衣目光灼灼,心潮澎湃,有無限思念和愧疚縈繞在心間。
該死!
司雪衣臉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他的雙腳像是灌滿了鉛石,被釘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他害怕了。
如果對方真是月當家,還惦記着當年的約定,他如何自處。
九百年前一時意氣,害的人等他九百年,所遭受的痛苦和孤獨他根本就不敢想像。
「首座,煙緲將聖徒司雪衣帶來了。」
「進來。」
緊閉的宮門內傳來一道簡單而清冷的聲音,而後高聳的宮門打開道縫隙。
有聖輝從縫隙中迸發出來,緊接着光芒大方,宮門嘭的一聲徹底打開。
「司雪衣走吧。」
煙緲聖君伸手示意他往前走。
司雪衣道:「聖君不陪我進去了?」
煙緲聖君點了點頭,道:「首座要單獨見你,趕緊的吧,別愣着了。」
司雪衣深吸口氣,他平復心情,目光愈發堅定起來。
若是心中無愧,這道門必然得進。
這道門更加得進!
司雪衣神色凝重,邁步朝前走去,一步一步靠近宮門。
等他穿過那到光芒,進入到望月殿的正殿時,感覺四方安靜到了極致。
砰!
司雪衣腳步落地,宮門砰的一聲重新關了回去。
殿內左右兩邊聳立着冰冷無暇的石柱,光滑如鏡的地面上,散落着許多白紙。
整個大殿都透着清冷顧忌的氣息,司雪衣莫名就感到很冷,身體甚至在輕微發抖。
目光一路向前,視野的盡頭上位條案前,一名白衣女子正在伏案執筆。
司雪衣的心沒來由的緊張起來,寂靜清冷的大殿,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心跳。
他一步一步上前走去,而後停下腳步拱手道:「聖徒司雪衣拜見……拜見首座。」
司雪衣猶豫了片刻。
因為他記在首座名下,哪怕僅僅只是記名,也該以師尊相稱。
可他現在已無比確定,眼前之人就是月大當家,師尊二字如此說的出口。
嗯?
月冰雲將筆放在架子上,抬眸道:「首座?你應該稱呼我為師尊吧。」
司雪衣面色微變,向來應變自如的他,一時間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月冰雲淡淡道:「你不用緊張,我們見過的。」
轟!
司雪衣腦海中響起一道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