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176.

    晚飯是在露台上吃的, 鹽焗雞、鹽焗蝦配了涼菜，正好下酒菜。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陸老闆就開了一瓶紅酒，給小朋友的換成了可樂。

    還是架不住小叔叔好奇的眼神兒, 陸忱慢悠悠給他講過去他爸找上門兒來揍他那點舊事。

    其實是有點丟臉的。

    他就跟家裏出了櫃, 只是他父親倒沒想到, 他吃了熊心豹子膽, 敢盯上小叔叔。

    寧晃在陸家一脈親戚里，是有了名的兇狠混賬。

    當年寧晃父母離婚、鬧到兩邊動手時，他險些把他爸開了瓢, 後來年夜飯一言不合, 就敢上手掀桌。

    寧晃在陸家那邊, 就是一個既不臉、也不命的狠角色, 後來有了名氣，人便越發不敢招惹他，親戚背地裏罵他狼心狗肺，當着面兒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但在一起住久了，別說他父親，陸家一門子親戚都犯嘀咕, 背地裏嚼舌頭, 說陸忱跟寧晃一起住了好些年，過年不見回來, 他又是個腦子有問題、喜歡男人的, 別是經好上了。

    又說寧晃是個唱歌的，娛樂圈亂很，誰知道跟陸忱在搞些什麼東西。

    現在小男生長漂亮的，走歪路的可不少。

    這爛話七傳八傳，就變了樣子了。

    父親最好面子的一個人, 聽了就黑臉、憋不住氣。

    後來一個沒忍住，就衝上門兒來了。

    那天寧晃出去活動了，只有他在家趕報告做項目，開門的一瞬間就知道糟。

    卻也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

    他父親往沙發上一坐，他就只去給他爸倒水。

    杯子都不用放下，就開始訓他。

    那套詞陸忱在電話里都背下來了，無非是說他腦子有病、忤逆不孝、心理變態。

    陸忱就低頭聽着，一句一句，心就慢慢掉到谷底去。

    父親明顯看出他敷衍來了，說：「我在這兒跟你說不清楚，你跟我回家。」

    陸忱低着頭說不回去。

    父親盯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他便抬起頭來，慢慢說：「爸，對不起，我暫時不打算回家。」

    「有什麼話，您說完吧。」

    父親便摔了手上的玻璃杯。

    「啪」一聲，玻璃片處飛濺，滾落了一地，划過他的手背。

    就這樣挨了一巴掌。

    緊接着就吃了拳頭。

    他打了個趔趄，拳頭緊了緊，又鬆開，到底是沒法兒還手。

    這步驟也是很熟悉，興許是他經在谷底、再沒什麼期待了，竟然連怕都不怕了。

    他頭髮昏地想，也就這麼回事兒。

    ——唯一糟糕的是，這是小叔叔的房子。

    杯子碎片回頭掃起來，買的才好。

    不知道有沒有碎片落進沙發下面，回頭挪開看看。

    挨打是疼的，可他不知怎的，在這一刻，竟然經走了神了。

    卻冷不防聽見了小叔叔的聲音。

    接着他父親推搡他的手，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他回過神來，寧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

    緊繃着面孔，讓他父親推搡了一把。

    應當是剛從活動回來，身上還穿着黑絲絨的襯衫，白西裝搭在左手臂。

    化妝師在他的眼尾點了一顆水鑽，在燈底下閃着光。

    寧晃就把他往後拉了拉，冷淡地看着他父親，半晌說：「幹什麼？專程來我家打人？」

    「是看着我脾氣好、好欺負麼？」

    寧晃比他父親矮一個頭。

    卻偏偏氣勢冷瘮人，就靜靜站在那，把他牢牢遮在身後。

    經紀人跟寧晃一起回來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父親喘着粗氣，脖子發紅：「閃開，我是他爸，他是我兒子。」

    「這是我家，」寧晃冷聲說，「我他媽愛站哪兒站哪兒。」

    陸忱的喉嚨堵厲害，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輕輕拉了拉小叔叔的衣角，試圖讓他不摻進他的倒霉事兒裏頭。

    「怎麼，你還想動手？」

    寧晃卻巋然不動站在他面前，只盯着他的父親慢慢說：「這邊警察可不稀泥，是誰打人都進局子。」

    「你打的是我，還順便送你上報紙，頭條頭版。」

    他父親不動。

    寧晃就對門口的經紀人說：「趙哲，打110。」

    經紀人「哎」了一聲，不明所以，還是掏出手機來。

    開始撥號。

    他父親終於退了一步。

    看了他半天，扭頭走了，臨走前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直到門關上，寧晃才鬆了口氣。

    房間裏的空氣，也驟然鬆快了下來。

    經紀人也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動手。」

    寧晃冷哼了一聲，說：「他那麼高的個子，我動手也打過啊。」

    經紀人問：「這人怎麼回事？電話還打不打？」

    寧晃說：「打個屁，嚇唬嚇唬他就了。」

    「……你先下樓，給我買點創可貼回來。」

    經紀人遠遠看了陸忱一眼，說：「臉腫了創可貼沒用啊。」

    寧晃本來漂亮冷肅的臉，瞬間扭曲了，倒抽了一口冷氣，罵：「不是他，是我。」

    「我踩玻璃碴上了，媽的……陸忱，你鬆手。」

    他話還沒說完，就讓陸忱給抱起來了。

    177、

    其實玻璃碴扎不深，寧晃一踩上去就知道不對勁兒了，只是當着他爸的面兒，擺出一副冷臉來，才沒有動作。

    只是陸忱急命，急巴巴叫來了家庭醫生，把碎玻璃都取了出來包紮好。

    送走醫生經紀人，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悶頭掃乾淨地上的碎片，又給寧晃脫了鞋。

    一隻腳踩上了玻璃碴，另一隻腳還穿着鞋。

    寧晃也知道自己狼狽，尷尬又彆扭地說：「我進門兒脫鞋呢，誰想到一抬頭你就挨打了……」

    「你爸也是，揍你怎麼連個預告都沒有，說動手就動手。」

    陸忱不說話。

    他當着寧晃的面兒挨了揍，難堪厲害，看寧晃受傷，本就經沉到谷底的心臟，又不知道讓誰給攥了一把。

    始終是抬不起頭來。

    嘴唇蠕動了好半天，就擠出一句「對不起」來。

    聲音又低又悶，像被扔出家門的狗，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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