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2章 番外③ 項青  和反派有難同當之後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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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棠和項青再見,  是三年後。讀爸爸 www.dubaba.cc

    國內既平,各項新政業已推行數載,趙徵和紀棠從年初開始就出京畿巡察各地,  以及各要塞及邊境線的情況。

    西北是第二站。

    闊別三載,  歷經風沙鮮血的洗禮,  項青已成長為一個成熟男人,眉宇銳氣沉澱內斂,  身姿挺拔如松,  錚錚鐵骨,  唯一就是沒有成婚。

    項公夫婦這趟也隨御駕來了,  據說給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趙徵和紀棠檢閱巡察了明關至胡鞍山八百里的邊境線,全程都有項青陪伴在側。項青如今早已獨當一面了,護羌中郎將,鎮守明關,  總領明關至廡嶺的一應鎮防軍務。明關至廡嶺是西北防線最重要的節點之一。

    趙徵極重視西北邊境,在諸將伴駕下巡檢了很長一段時間,三月後,御駕才折返往東。

    臨行前一天,他們返回明關。紀棠和項青跨馬在帶着乾燥風沙的颯颯秋風中,  在黃褐色的蒼渾原野中放馬疾奔。

    天蒼蒼,  地茫茫,  風沙鋪面,天廣地闊,  巍巍群山,雄渾豪邁。

    兩人漸漸將身後的護軍拋開一段距離,一路並肩策馬至山巔盡頭,關外是茫茫遊牧草原,  秋風凜冽,俯瞰而下,遠處泛黃的草浪連天接地一路延伸至天地盡頭。

    風很大,呼嘯而過。

    這些天,兩人也不是沒有獨處敘舊過,還是和以前一樣,話不多,卻總和旁人不大一樣。

    這一別,大約又會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不再見面。

    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甚至十年八載,也不甚出奇。

    兩人久久無聲,誰也沒說話,在黃褐山巔的迎着風駐馬了小半個時辰,在紀棠差不多要回去的時候,忽身側的項青輕聲說「你不是她。」

    「對不對?」

    西北風很大,那點輕微的話音一出就被吹散了,但紀棠還是聽見了,她驀地側頭,對上項青黝黑沉靜看着她的一雙眼。

    他的語調並不是疑問的,靜靜地說出來。

    紀棠和紀六娘並不是同一個人,兩人性格南轅北轍,可以說驟逢劇變也可以說成長起來了,但日常舉止中的一些細微動作小習慣卻騙不了人的。

    紀宴不知道,紀謹也沒留意,卞夫人大概能分得清,畢竟她好歹養了六娘十六年,和常年在外的又是男人的紀家父子不一樣。

    如果另外再有一個,那大概就是項青了。

    戀人總是不一樣的。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紀棠有些訝異,卻沒有否認。

    她看着項青,沒有說話。

    項青慢慢移開視線,乾燥的風呼嘯撲面,他輕聲又問「卞夫人呢?」

    他並不笨,確定有異後,很快就將關竅鎖定在卞夫人身上了,並對後者發生的意外失蹤有所猜測。

    「她死了。」

    紀棠並不意外項青猜到,這個罪魁禍首,「她嘗過的,我都加倍讓她嘗了一遍。」

    替她復仇了。

    項青聽懂了。

    他驀地攢拳,青筋畢露,用力閉上眼睛。

    接下來,兩人就再沒有說話了,紀棠駐馬在山巔又站了小半刻鐘,直到劉元驅馬上前輕聲催促她。

    她撥轉馬頭,臨行前,輕聲說了句「再會。」

    「珍重。」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策馬離去。

    馬蹄聲漸行漸遠,漸聽不見,僅餘乾燥呼嘯的西北風中,孑然立着一人一馬。

    項青天黑才回的將軍府。

    與父親再見面,毫無疑問又是一場爭執。

    「你今歲多大了,可還記得你是項氏子嗣!!」

    傳宗接待,這是他的責任,項北怒聲,廳內眾人噤若寒蟬。

    這段日子,父子私下吵了無數次,項北焦急又憤怒,可吵來吵去,項青最後都只一句「我還沒成婚的打算。」

    「你,你——」

    項北怒聲「家裏已經相好了,可由不得你!這次隨陛下迴鑾後,我就讓你母親給你下聘!!」

    婚姻之事,歷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項青抿緊唇「我暫時沒成婚的想法!」

    硬邦邦的,但他已長成,又遠在西北,強硬之下,項北夫婦卻怕耽誤人家姑娘。

    項北七竅生煙「你個逆子,你個逆子!!」

    他重重咳嗽,彎下了腰,項青急忙上前去扶,卻被項北一把推開「你給老子滾!!!」

    母親扶着父親,仰頭望他,眼淚婆娑「……六娘,六娘你不要想了,你父親年紀不小,身體也一年不如一年,你,你……」

    母親嗚嗚哭着。

    六娘,六娘,項北夫妻只以為他心裏還住着皇后娘娘。

    但他的父親身體卻是真的不好,早年負過重傷又拖延了醫藥,如今天下太平心口那股氣一泄,後遺症就出來了,太醫只能盡力調養,治標不治本,病痛折磨之下,項北才五十出頭,卻滿頭花白,背已經佝僂下來了,早已不復當年英偉。

    項青站在父親跟前,昔日魁梧健壯的父親卻比他還矮半個頭。

    母親見他僵立,情急之下,竟噗通跪了下來,「大郎……」

    項青大慟大驚,側身重重跪下,托起母親,「娘,娘,……」

    他緊緊捏着他母親有些憔悴枯瘦的手,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無法說出應承的話來。

    ……

    項青把父母的哀求蒼老都看在眼裏,落入心裏。

    他年近三十了,獨子,項北和紀宴一樣,早年常年征戰在外,膝下僅僅只有一個兒子。

    可項青心裏還篆刻着另一個人。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少年時期的愛戀和期待在他心底篆刻下最深刻的烙印,割不下,忘不掉,難捨難分。

    兵荒馬亂的一日過去了,夜深人靜,他佇立許久,慢慢躺在床上,將用紅絲線掛在頸間的那枚羊脂玉佩握在掌心,他緊緊攢住,用力閉上眼睛,有淚,自眼角滑下。

    人活着實在太難,他理智上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可情感上根本割捨不下。

    還有,真不是她,那,那他的六娘究竟去哪了?她,她還好嗎?

    一張從未褪色的柔美靦腆面龐,還有父親佝僂身軀和母親憔悴面容俱在在眼前滑過,他心疼如絞。

    項青發起低燒。

    昏昏沉沉間,當夜,他卻做了一個夢。

    茫茫灰霧,翻湧滾燙,他混混沉沉,跌撞蹌踉,懵懵懂懂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灰霧卻突然流動了起來。

    不知多久,忽眼前一亮,灰霧散盡,他看到了一個窗明几淨的地方。

    



第112章 番外③ 項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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