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地下實驗中心發生了一次微型爆炸，這是這幾百年來的第三次爆炸，前兩次似乎威力要更大一些。

    「尊上，又失敗了嗎？」

    鶴追最快速度趕到實驗中心，看到一片狼藉以及站在不遠處用手撐着頭思考的秦曦，試探性的問道。

    是什麼失敗了，鶴追完全不清楚，從五百年前開始，秦曦投入到研究當中的時間佔比逐漸增大，從每天不到十小時增加到了幾乎二十個小時，天空之城的一天的時間是比較長的，換算成地球時間差不多近三十個小時每天。

    秦曦抬起頭，雙手揣到了身上藍白色大衣的口袋裏，轉過身看向鶴追：

    「為什麼要用又？我失敗很多嗎？」

    秦曦不滿的說了一句，她的神情還是嚴肅的，眉頭永遠都是皺着的。

    「尊上，是我說錯話了。」

    「神河文明提出虛空猜想，給我增加了指數級的工作量！我想在短短几百年內拿出一定的成果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的建木系統還有很長的建設周期，千年內都很難發揮重要作用......」

    秦曦開始了碎碎念，她現在細數的是天空之城的科技發展的缺陷，她也想快速追上神河文明，很顯然這是不現實的。

    「尊上，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必要這麼着急。」

    「我知道我知道！」

    秦曦來回踱步，一般情況下，秦曦是極為冷靜理智的，她很少會表現出焦慮的情緒，但是現在她就有些焦慮，這只會是一種情況，她因為種種硬件原因，不能對某一概念進行完整深入的科學解析，但是又揭開了冰山一角，這時候的秦曦就會顯得有些焦慮，當初研究神體的時候就出現過。

    「我認為，所謂的虛空猜想，其實是打開另一扇大門的鑰匙！想像一下，構成我們世界的是一切有序的實體物質，我們可以把這個實體的物質世界叫做『有』，那麼必然有一個與之對應的『無』位面，這個『無』會是虛空猜想所引出來的未知嗎？又或者換個想法，引發虛空猜想內提出來的虛空坍縮會不會是一個從未了解過的體系位面？就像最初我們並不知道有暗位面存在一般，這就是另一個未知領域的大門，我越是深入研究，就越發覺得這一切真實存在！卻又是一場場虛幻的夢境！我能夠感受到我的瘋狂！你明白嗎鶴追？」

    秦曦一直都很想找一個能夠傾訴心聲的人，一個能夠理解並支持自己的人，一個永遠都不會拋棄自己的人，她有着強烈的依賴心理，只是平時沒有表現出來，以前她依賴的是目前雨嫣，雨嫣死後，她便再也沒有可以依賴的人了。

    看着鶴追眼底的茫然，秦曦知道，鶴追並不是一個能夠理解她的人，她對秦曦只有遵從與敬佩，還有忠誠。

    「罷了，我知道你很難理解，正是因為我只看到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所以我才對任何知識都極其渴望！」

    「尊上，梅洛天庭邀請我們參與她們最新的造神工程研發，是否參與？」

    鶴追也不去糾結前面的問題，她還有更多的瑣事要處理。

    秦曦一愣，看了一下，鶴熙給自身發了很多信息，凱莎也發了不少，但是她都沒有看，一忙就是百年為單位，確實沒空去理會。

    「新的造神工程？她們拿到了神河的三大造神工程數據嗎？」

    「不清楚，她們也沒有向我們說明白，我想也不可能跟我們說明白。」

    鶴追的意思就是說，天空之城與梅洛天庭走的不是一條路，也是在暗示秦曦，她並不想參與到這個造神工程的研究當中。

    「三王是天使文明的最高行政長官，我們沒有必要與她們撕破臉，不要忘記天空之城的初心，要恪守我們的使命，這次，我帶幾個導師去參與學習一下，你就繼續留守天空之城。」

    「是，遵上。」

    秦曦大步朝着升降梯走去，鶴追跟在她身後。

    「初諾現在怎麼樣了？」

    「他還在基層打拼，已經將天空之城的絕大多數基礎工作都做過了，也有了一定的支持者，他很低調，並沒有進入公民議會爭取議員席位。」

    「恩，你繼續關注他，必要的時候給予一些磨難，他會理解的，世界上哪有順風順水的秩序。」

    「是，尊上。」

    ......

    德諾文明，諾星。

    「涼冰女王，您還要繼續實驗嗎？」

    一次龐大的模擬實驗下來，涼冰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許多，看上去確實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用了，基蘭校長。」

    涼冰匆匆離開了這個龐大的超星實驗基地，她對基蘭的態度也多了一些敬畏，越是了解這個曾經的對手，就越是知道這其中的差距，這是很正常的。

    比較了解基蘭與神河文明以後，她一想起之前天使文明與基蘭對線，就有些後怕，那是一種怎樣的魄力，華榷、秦曦、華燁、蘇瑪麗，沒一個是簡單的人物，所以她懂得了敬畏，有了敬畏之心，她做事做人收斂了些許，以前是沒有打不服的，現在是想辦法不動手。

    ......

    「怎麼了，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

    卡爾正在書架上放書與取書，這些書的署名的作者都是卡爾自己寫的，各種各樣的理論書籍，他也時常更新與糾錯，一般來說，做學者是很枯燥與乏味的，尤其是永生之後，有着無盡的時光來學習，學者學者，第一要學的就是心態，卡爾在這點做得非常好，他做的都是沒有利益糾葛的正向研究。

    「第四次思維實驗失敗了，這次實驗了四萬種可能，沒有探索出比三大造神工程更好的道路。」

    「這不是很正常的麼？天使文明離那個點還很遠很遠，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什麼。」

    卡爾取下書籍，到一旁的書桌上打開，拿起羽毛筆，開始書寫什麼。

    「卡爾，你不明白，如果你知道未來被鎖死，你怎麼努力都無法打破，這是一種怎樣的絕望？」

    涼冰與卡爾的關係不錯，主要是都是「年輕人」，有話題可以聊，兩人都喜歡研究自己喜歡的東西。

    「既然無法打破，為何不考慮讓自己活得更自由舒心一些呢？又或者樂觀一點說，你怎麼就知道沒有打破的辦法呢？」

    卡爾總是很平靜的面對這些問題，一顆平常心，不懼身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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