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有皇。
即使是殷夜對方別這麼說,方別也沒有第一時間領會到殷夜的意思。
當然,東瀛確實是有皇的,但是神州就沒有嗎?
並且神州的皇怎麼說也要比東瀛的皇大一點,所謂日出處天子見日落處天子的故事,其實是並不被允許的事情。
畢竟四海之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就是字面意思。」殷夜看着方別,這樣沉靜說道。
「就是因為是字面意思,所以才讓你翻譯的。」方別看着殷夜說道:「為什麼東瀛有皇,蜂巢就要去湊熱鬧?」
「要知道東瀛和神州相隔大海,我們的信鴿絕大多數都沒有辦法跨越那遼闊的海洋,雖然說有鴻雁傳書的典故,但是想讓鴻雁來幫我們送信,我想蜂巢的技術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吧。」
蜂巢之所以能夠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蜂巢非常發達的鴿書系統。
通過那些被嚴格訓練的鴿子,蜂巢可以在最短時間內發佈任務,獲得情報,並且形成自己的獨有情報網絡。
很大程度上,鴿書就是蜂巢的核心競爭力,也是能夠對其他類似組織形成降維打擊的存在。
畢竟除了蜂巢之外,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和門派,能夠馴養這樣大量的信鴿,雖然說羅教似乎有專門訓練的蒼鷹猛禽來嘗試進行傳遞,但是這些猛禽速度雖然速度更快一點,但是因為訓練困難,數量稀少,其實只有在傳遞最重要的消息的時候使用,而沒有辦法像蜂巢那樣形成完整的網絡。
可是鴿子並沒有辦法飛躍大海。
至少信鴿沒有辦法。
「信鴿可以飛過高麗。」殷夜看着方別說道。
方別嘆了口氣。
是的,殷夜的地理確實學得不錯。
雖然說目前倭寇主要是在侵擾東南沿海,而那些倭寇主要來自東瀛,但是在大陸上距離東瀛最近的地方並不是東南,而是並不屬於大周的高麗。
高麗雖然不屬於大周,但卻是大周的朝貢國。
不是有種說法叫做能夠當大周的狗,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對於高麗而言,差不多確實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想要經略東瀛,必須先經略高麗?」方別嘆了口氣:「其實恕我直言,連中原武林蜂巢還沒有完全滲透控制,又何必好高騖遠,想要去高麗東瀛發展。」
「要知道高麗東瀛天高皇帝遠,即使發展出去分部,總舵這邊並沒有什麼有效手段控制,最終還是會形成割據,這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就是因為中原武林尚且沒有控制,所以說總部這邊才想要建立高麗和東瀛的分部,畢竟。」殷夜淡淡說道:「雖然總部在大周朝廷的打壓下目前還沒有什麼大的損失,但是自從周海天死後,蜂巢的活動空間真的被大幅度擠壓。」
「我明白了,其實也是狡兔三窟的道理對吧。」方別嘆了口氣:「不過我其實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
「什麼事情?」殷夜看着方別問道:「看我能不能說。」
「不是你能不能說的問題,是你知不知道的問題。」方別看着殷夜說道:「周海天是萍姐殺的,天字號任務,並且周海天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相反,他的戰鬥力比你想像中還要強大,只是說殺他的人是萍姐,所以說才沒有翻起來什麼水花。」
「也是這個任務,堅定了我和萍姐選擇退出的決心。」
「因為在這樣給別人當刀,可能到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殷夜沉默不語。
「那麼我的問題來了。」方別看着殷夜說道:「刺殺周海天的任務,究竟是誰向蜂巢提交的?」
「而為什麼蜂巢還要偏偏接下這個任務,並且選擇了萍姐來完成。」
「周海天是戶部侍郎,正三品的戶部二把手,戶部主要掌管天下錢糧,可謂是油水最足權力最大的部門之一,僅次於等同於天官吏部,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蜂巢可以選擇向這樣級別的大員發動刺殺。」
「這件事情上,我感受不到蜂巢有任何的利益。」
「蜂巢又是無利不起早的性格,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為什麼要去做?」
「就是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然後引來朝廷打壓的嗎?」
「這件事情因為是萍姐親自動手的,所以說我們只能憋着,畢竟人是我們自己殺的,總不能殺了之後再去怪罪蜂巢的亂命。」
「但是周海天之死背後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我其實有心在查,不過所有的線索最終都在中途被斬斷了。」
「連親自動手的我們調查都是這樣的結果,我真的很難想像這件事情還有誰能夠查出來最後的真相。」
方別一口氣說了很多。
少年罕見的認真。
周海天之死,蜂巢確實越過了底線,即使是方別,也感到非常的不安。
尤其是何萍作為直接兇手,真到了不得已時的時候,真的有那麼一絲可能被蜂巢當做替罪羊給推出去。
但是何必呢,何苦呢?
「你說完了沒有?」殷夜看着方別說道。
「說完了。」方別說道。
「那麼我告訴你,這個命令,是蜂后直接下的。」殷夜清冷說道。
方別看着殷夜的臉,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殷夜不該說的。
殷夜是最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人。
但是她現在偏偏就是說了。
殷夜看着方別的表情,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方別看着殷夜淡淡說道。
蜂后直接下的命令。
這透露着非常危險的信息。
「我們都知道,蜂后殿下並不是單純的吉祥物。」殷夜淡淡說道:「從最直接來說,目前所有的玉蜂金蜂以及最強的那些銀蜂,都是直接受蜂后殿下的領導,所有的引蜂人,最終都不過是殿下的引蜂人,能見她的蜂巢刺客雖然不多,但是也真的不少,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成為這一代的蜂后已經七年了,七年的時間裏,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表現的更像是一個用來推到幕前的傀儡,但是你我都明白,她並不是傀儡。」
「至少無論是你的萍姐還是我的秦大人,對她的尊敬都是發自內心的。」
「我並不清楚秦大人為什麼對蜂后殿下如此尊敬,何萍大人我還能夠理解,因為何萍大人是最講規矩的人,而在蜂巢,尊敬蜂后殿下就是最大的規矩。」
「但是秦大人不一樣。」
「他並不喜歡規矩,只有在規矩對他有好處的時候,規矩才是規矩,更多的時候,他總是希望能夠在規矩之內找到能夠方便自己發揮的餘地。」
「可是即使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