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婉兒告訴寧十,她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都看不得北方那座山,都看不得四海神州那群道貌岸然的宗門。
然後,寧十就很古怪的看着佘婉兒:「那你這是幾個意思?看不得對方,就用那種方法去亂了人家宗門弟子的道心?」
寧十欲言又止:「這……未免有些,太自我犧牲了吧,皇帝的死士都如此偉大啊,見識到了,佩服!」
佘婉兒拿白眼颳了寧十一刀,意思表達的很明白:「少年,你想多了。」
當寧十跟着佘婉兒回到堂屋便明白過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不僅是想多了,估計方才就連自己都着了佘婉兒的道。
堂屋內並沒有什麼真正的香艷。
一切都是幻術,佘婉兒神念勾勒出來的幻術。
竇律琦直挺挺的昏倒在地板上,臉頰上的表情痛苦萬分,仿佛是在經歷某種極慘重的折磨,嘴角喃喃自語,卻根本聽不清是在說些什麼。
佘婉兒走上前,抬起腳踢了踢竇律琦,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瞬間。
竇律琦的痛苦和折磨似乎就消失了,整個人猛地驚醒,腰身挺直的坐起來,大口的喘息,緊接着,便是劇烈的咳嗽。
咳到臉色蒼白。
身為玉合宮的掌門弟子,雖然不是一流的宗門,但起碼也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道心薄弱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個奇葩。
三十個呼吸過去了,這竇律琦就連寧十跟佘婉兒站在他身後都沒有察覺出來,只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瞧着竇律琦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佘婉兒彎下腰,輕聲道:「心如玉石目如空,佛緣盡藏五蘊中。畫筆捻動成山水,千里圖卷各不同。」
「竇公子,這首詩,你聽過嗎?」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竇律琦眼神忽然就凌厲起來,就連方才的氣喘吁吁似乎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寧十站在一旁,愣了愣神,然後便猜出來,這個玉合宮的弟子八成是裝出來的,他雖然中了佘婉兒的幻術,但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不堪。
全都在演戲啊。
只不過,佘婉兒問竇律琦的東西已經超出了他遮掩的範疇。
冷冰冰的凝視着佘婉兒,竇律琦沉聲質問:「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來探親的!你來青州府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我玉合宮也不歡迎你,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奉勸你一句,趁早離開,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呲!
沒有任何徵兆。
佘婉兒的衣袖中就鑽出來一把匕首,筆直的刺進竇律琦的腹部:「竇公子,好好感受一下,這次可不是幻術。」
竇律琦眼瞳瞬間就開始充血,但沒有嘶吼跟慘叫,眼前這種情況下,越是那般自己就越危險,能做到掌門弟子,哪裏可能是蠢貨,他只是有些時候管不住褲襠罷了。
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外冒。
佘婉兒手腕不斷的微調,竇律琦嘴角不斷的抖動,全身卻動彈不得,純境界的威壓,竇律琦算是徹底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整整十三個呼吸。
寧十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種磨牙般的疼痛。
越慢越疼。
竇律琦挺到了第十四個呼吸,然後便挺不住了:「住,住手,停,快停下來,我說,我說,那首詩我聽過。」
佘婉兒的手腕停滯在空中,嘴角撇了撇,似乎對竇律琦只堅持了十三個呼吸有些不滿意:「玉合宮裏有哪個字的印記?」
竇律琦:「詩我聽說過,印記可是真沒見過。」
呲!
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徵兆。
磨牙的疼痛再一次降臨,這佘婉兒似乎根本不願意多聽廢話,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會好受點,不聽話,那就試試。
這次連十個呼吸都沒有堅持下來,竇律琦就咳嗽着說道:「心字印記,我家師尊曾經請回來一枚心字印記,但是後來丟了,至於丟在何處,我真不知道。」
佘婉兒:「心字印記?哪一年請回來的?」
竇律琦:「去,去年。」
呲!
佘婉兒第三次將匕首刺進竇律琦的身體裏,空出來的手在空中一點,一枚墨綠色的熒光小字出現在屋子裏:「竇公子,你是騙人騙多了吧,這心字印記,三年前就已經在我的手中了,我怎麼不記得給過你們玉合宮?修行不易,若是再耍心眼,我就讓你做回普通人,說到做到。」
停頓了一下,佘婉兒的指尖又點了點竇律琦的褲襠:「這個東西也別要了,這麼喜歡女人,以後就做女人吧。」
寧十站在一旁都能聽到竇律琦倒吸了一大口涼氣,眼珠子轉了又轉,最終也沒有找到脫困的好法子。
嘆一口氣:「玉字印記,我師父手裏有一枚玉字印記。」
說完這句話,竇律琦整個人都垮了。
佘婉兒收起匕首,指尖在竇律琦身上點了一下,那些被匕首刺穿的血洞就不再流血:「帶我去找你師父。」
竇律琦:「你要搶印記?」
佘婉兒:「不要用搶這個字,太難聽了。山水圖,璃珠,十方尺,這些洞天福地本來就不屬於單獨的各人,這是老祖宗留給世間所有人的禮物。」
拿腳丫子踹了踹竇律琦:「起來帶路吧,希望你家師尊不是個老頑固,好說好商量。」
竇律琦踉蹌着起身:「那不好說呢?」
佘婉兒:「不好說?那以後就不用再說了。」
拿眼神死死的盯着竇律琦:「反正這玉字印記我是必須要拿走的。」
根本不再用正眼看竇律琦,佘婉兒朝屋內陰影中的寧十勾了勾手:「十先生,走吧,我們去拿一件好東西。」
一直在旁邊全程觀看的寧十,這時候依然是有些困惑,見到竇律琦起身,自己便走到佘婉兒身旁:「那首詩是什麼意思?你方才拿出來的印記又是幾個意思?」
佘婉兒:「山水圖啊,二十八字印記,集全了就能拼出一個洞天福地,九先生沒教過你?劍門這麼厲害的地方,這種常識應該算是必修課吧。」
寧十搖搖頭:「我姑姑還真沒教過我。」
佘婉兒翻了個白眼,一副不信的樣子。
寧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