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動陣陣天威,靈力化成的朱雀展開寬闊的羽翼,烈焰連天,整個世界都染上了一層鮮艷的紅色。
熱風灼燒着臉頰,所有生靈呆呆地望着天空。
恢弘的氣息將它們的心完全掏空,無法想,也不敢想。
「你的人生,大概是紅色的。」
是啊。
赤,是血液的顏色。
閉上的雙眼豁然睜開,豎瞳閃耀出不屈的光芒。
可是。赤,也是最熱切的色彩啊!
「艷王」與赤的身形重疊在一起,盤繞在槍身附近的冰晶光點完全匯入長槍之中。
長槍與夜寒梭融合,刺眼的白芒在赤手中亮起——
乒!
包裹長槍的冰凌光耀像星屑一樣破碎,深邃的暗紅從槍頭一直蔓延至槍尾,一條條好似淚痕的墨色細紋帶着冰寒的流光於槍尖始發,順着赤的右手攀上她的臂膀,最終遍佈全身。
合為一體。
手握紅噬尾槍,赤的氣勢飛速拔高。
不認輸,更不認命。
不追隨某個人的腳步,更不是延續誰的使命。
我,就是我,是追求勝利和未來的——赤!!!
面向捲起爆裂火焰撲來的朱雀,赤穩穩地抬起右臂。
熱血燃燒,放手一搏!
「喝啊啊啊——!!!」
吶喊逐漸轉變成嘶吼。
帶着沙啞的咆哮,赤向着仿佛擁有燃盡天地之力的朱雀發動最為猛烈的衝鋒!
轟!
雙方的碰撞發生劇烈的爆炸,洶湧的波動橫掃過境,天地動盪!
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聖華山頂就像遭到了颶風的侵襲,人們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更不知被吹飛到了何處,只能隨着狂暴的餘波沉浮。
雖然佇立在原地,仙神妖魔們臉上已經佈滿了難以置信。
鋪天蓋地的火焰逐漸退散,朱雀的身體一點點被血芒侵蝕。
寒光閃爍,黑與紅交織,數不清的鋒芒刺破湮滅一切的火焰——
砰——!!!
好似壓抑到極致的反噬,一股兇猛的力量在殘破的朱雀體內爆炸,眨眼間將殘存的火舌撕碎,泯滅!
青銅面具下女人意外地揚了揚眉;古幽真人訝色難掩。
血漿不住地墜落,雙腳根本無法站穩,可右手卻依然死死握住紅噬尾槍。
怪物!
仙神妖魔們的心頭同時跳出一個名字。
被鮮血包裹的身影顫巍巍地抬起頭,殘缺不全的面容已經無法分辨,唯有一雙閃亮的眼睛透露着不屈與嘲諷。
一點一點,赤緩緩地抬起手臂,顫抖的槍尖再次指向了仙神妖魔的方向。
明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明明連鎖定目標都做不到。
她,為什麼還不倒下?
鑰匙……那件東西……
虛獸正是為了模仿那件東西……那個種族才出現的「失敗品」,無法平衡的血統,更有難以繼承的瘋狂。
從赤的眼中,它們看不到對於死的恐懼,更看不到對悲涼命運的哀嘆。
戰鬥兵器?不,她有着豐富的感情,即便渾身浴血,即便站在死亡的懸崖邊緣,她身上的光芒也不見絲毫褪色。
明明是它們佔據了絕對上風,可仙神妖魔們卻莫名生出赤正從更高位面俯瞰它們的感覺,甚至從她眼中讀出了一些憐憫。
仙神妖魔們突然有些迷茫。
小世界……
到底是什麼把我們禁錮在了「小世界」之中?
我們缺少的,真的是天賦嗎?
不,不對!
一個激靈,仙神妖魔們回過神來,看向赤的目光開始向憤恨轉變。
振振有詞地教訓所有人莫要「踩線」,自己卻不知死活地與絕對的強者對峙,她的話能有什麼說服力?只能觸動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修士而已!
裁決不變——死!
感覺到愈發凶厲的殺意,赤除了好笑生不出更多情緒。
幽府之淵地底藏着的不是多麼神奇的寶物,而是被覬覦的天賦。
仙神妖魔,在人類和獸類面前自是風光無限,可放眼更加廣闊的世界呢?若要說戰鬥天賦的話,還不如那邊的殭屍吧!
但是,各有各的天賦,也各有各的活法。
漸漸被對力量的渴望蒙蔽了雙眼,乃至將希望寄托在簡單粗暴地融合「獸」與「人」的天賦上,竊取強大終究只是黃粱一夢。
不會把地牢裏的傢伙交給你們的。
不會讓虛獸的悲劇在別處重演。
更不會……眼看着一小撮人的貪婪引來規則的懲罰,毀滅哪怕在寰宇之中相當微小的「世界」。
我不是英雄,但我一定會固執地執行我的正義!
抱歉了呢。
榨乾全身殘餘的靈力凝聚在紅噬尾槍之中,赤朝向第三次在上空成型的朱雀。
尖銳的啼鳴響徹雲霄,形為朱雀的裁決自九天降落!
「赤——!!!」
撕心裂肺的呼喊被困在喉嚨上。
被古幽真人禁錮着也保護着,夥伴們眼睜睜地看着絕殺降下。
死——!
朱雀瞬間將赤吞沒,這一回它再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直直地砸在地面,給大地帶來更加猛烈的震顫!
可是此時,誰也沒有心情關注這些,穆瀟冷、眾小,她們的視線都死死地釘在了赤曾經站立的位置。
那裏,現在空無一人。
絕對實力帶來的毀滅就是如此簡單。
心頭空蕩蕩的,她們傻傻地愣在原地,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結束了。
真魔收回手,可釋放怒火之後,他卻不知為何感到無趣和空虛。
「回去……」真魔剛轉過身話就卡在了嘴邊,他的雙眼逐漸瞪大。
不只是他是,所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