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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人兮窺東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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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為恭迎沈蔚到任, 這群人在院中列了隊,由苗金寶引薦後, 沈蔚簡單致了些說辭, 又召集了小隊主們在議事堂單獨面談片刻。
完事一出議事堂, 就見侍衛隊成員們三三兩兩散在院中各處,早點、零嘴有來有往,自在磕着閒牙。
&寶,這近百號人裏頭,有多少是真能打的?」望着滿院子其樂融融、吃吃喝喝,宛如秋遊般閒適的場面,沈蔚面上的笑意有些涼。
苗金寶甩出個毫不客氣的白眼:「你還不了解我?在我面前敢說能打的,滿帝京加起來也不多於二十個。」
這話倒也不託大。金寶的功夫路數是硬底子, 不花哨、不機巧, 扎紮實實,大開大合。最可怕的是, 金寶力!大!無>
&武職官吏的標準來看, 」沈蔚懷抱長刀斜斜依在迴廊的柱旁,抬起下巴指了指院中眾人,「這裏頭有許多人,光瞧着那身板就是能被你一拳打死的啊。」且瞧着全無朝氣,就沒見幾個腰身挺拔的。
她懷疑,若當真遇上什麼場面, 楊慎行都比這些人扛得久些。
&說這是前任鴻臚寺卿留下的爛賬, 有許多人都是塞進來打混的!我剛來時也氣得想揍人, 」苗金寶尷尬地撓撓頭,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可楊大人和……總之都叫我別亂來,說是真槓起來鬧大了,我收不住場,便只能這樣拖着。」
前任鴻臚寺卿侍衛長薛密去年冬調任梅花內衛,開春後苗金寶走馬上任副侍衛長,侍衛長一職空缺至今。
在今日沈蔚到來之前,苗金寶作為這支衛隊的最高主官,在各方掣肘之下,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這攤爛泥放任自流。
&大人和誰?」沈蔚轉過頭去瞧着她笑眯了眼,「韓大人?」
苗金寶被她那奇怪的笑法鬧得心中發毛,忍不住後退兩步,愣愣道:「啊。哪裏不對麼?」
&有不對,對得不能再對。」沈蔚抬手撓撓有些發癢的眉角,一徑低頭吃吃笑。看來,雖將金寶調出光祿府,可韓大人終究還是護着她的。
金寶是庶族平民之家出身,多年武官生涯全憑一身膽氣硬闖過來,並無什麼靠山。若當真一來就大刀闊斧得罪人,只怕今後再想要往上走,路就會被人堵得死死的。
她自個兒一根筋不會想這些,好在韓瑱替她想着,也得虧性子風風火火的她還聽得進韓瑱的勸。
沈蔚笑着搖搖頭甩了閒思,又問:「對了金寶,他們不必武訓的麼?」
一提這個金寶就來氣:「你說,咱們從前在光祿府雖也有閒時,可閒下來不正好就練着麼?這些傢伙一個個跟大爺似的,便是你敲了集結鑼磬,半個時辰內人能到齊都算給面子的!」
囂張成這樣?沈蔚面色漸漸轉凝,指尖在刀鞘邊緣來回擦過。
&在想啥?」金寶見她一臉沉思,忍不住好奇地又湊了上來。
&寶,即刻讓人敲集結鑼磬,號令全員,半柱香內必須趕到鴻臚寺演武場。」
金寶先是一愣,旋即頓悟,也跟着摩拳擦掌嘿嘿笑:「你這是要搞事情呀,沈將軍。」
&是搞事情,不如就搞得大些,」沈蔚又想了想,沖金寶挑眉笑,「自此刻起,生病、受傷、家中起火……等等,任何理由的告假均不接受,只要還在喘氣的,便是斷手斷腳了,也得給老子爬到演武場!凡未按時到場者,杖責七十。」
武職沒個武職的樣子,來養老啊?
自今上登基、改元天禧以來,這已是第二年,許多沉疴積弊卻有仍待清掃,而鴻臚寺卿侍衛隊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鴻臚寺以文官為主,鴻臚寺卿一向也少有親自出京的先例,侍衛隊自然是擺設中的擺設,久而久之,就成了貼金的好去處。
之前兩代聖主都在大抬庶族、打壓世族,到如今幾乎已到矯枉過正的地步。各大世族風聲鶴唳之下自然夾緊尾巴做人,大多都在嚴厲約束自家子弟,就生怕給家中招來麻煩。
倒是庶族新貴們,在這樣大好形勢之下有些忘形,漸漸已有失控之勢。
楊慎行是文官,又出身顯赫數百年的世家弘農楊氏,初來乍到尚不足一年。若他以鴻臚寺卿的身份強掃侍衛隊積弊,雖本是堂正之舉,只怕也會被認為是世家攻擊庶族的信號。
而苗金寶是自光祿府調任過來的,雖無世家身份的累贅,卻也因此沒了後盾,若真要動強硬手段,只怕不出十日就會被庶族新貴聯手整到不得翻身。
按時抵達演武場的人不足衛隊全員的四成,望着眼前散漫的陣列,沈蔚忽然明白聖主為何會讓她來接手這燙手山芋了。
惟有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則她沙場鐵血數年,有軍功在身;二則,她是最不怕得罪人,也最得罪得起人的。
因為她兄長是沈珣之。
沈家亦是庶族,但攜深不可測的財力,當家人沈珣之又深得兩代聖主賞識,聲名顯赫自不待言。
加之沈珣之護妹狂魔的名聲人盡皆知,便是運氣不好引來庶族集體反彈,沈蔚若強壓不住,只她身後站着沈珣之這一點優勢,對面也掀不起大的風浪。
待衛兵比照名單唱完名,將未按時到達的人名全圈好之後,沈蔚瞧了一眼那柱燃燒殆盡的香,唇角一抹凜然若有似無的冷笑。
隨着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原本並不算齊整的陣列悄悄就規直了。
她此刻的目光清明而堅定,唇角淡淡的冷笑並非咄咄逼人,卻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萬鈞氣勢。
眾人這才清醒地認知到,這個負手立在擂台正中,雖孑然孤身卻氣度凜凜的女人,是於亂軍之中取敵項上人頭的戰將;是橫刀躍馬衝破宿敵王城的劍南鐵騎征西將軍。
&限已過,未到場的人,可以開始挨揍了。」
她的聲量並未刻意放大,可一字一句全是錚錚之音。
待侍衛隊院中杖刑之聲伴着哀嚎此起彼伏時,楊慎行正在自個兒廳中若有所思地翻着卷宗。
&大人,沈蔚大人求見。」
門口侍衛的通傳讓楊慎行倏地斂神,坐直了身,兀自心跳飛快:「進來。」
片刻後,沈蔚推門進來,先執了武官禮。
這個武官禮猶如當頭一盆涼水,叫楊慎行心中氣悶,又不能發作。
&事?」他極力壓着心中鬱結。
&是小事,可終究你是我的頂頭上官,還是需先同你通個氣,」沈蔚遠遠站在進門處,眼瞼輕垂,「侍衛隊問題極大,我忍不下,今日起要開始搞事了。」
光一個侍衛隊就有這樣大的問題,想必楊慎行要面對的問題更多。可她這頭一旦鬧起來,楊慎行自也少不得要頭疼。
但這場事又不得不鬧。
她雖無開創功業的大志,可這六年的經歷至少教會她恪盡職守。面對那樣一個爛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