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公公這話,顧靈色心裏縱然很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她公公都已經在錢九江的事情上做出了讓步,她真是沒有辦法再多奢求什麼。
更可況,公公對檀臨風也沒有惡意。他就是想試探試探檀臨風有沒有什麼壞心思。她相信檀臨風,她也清楚檀臨風,只是試探而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公公也僅僅只是想要確定,檀臨風會不會對她不利,留在她身邊,是不是在圖謀不軌。
臨風那孩子本來就沒有這種心思。
真金不怕火來煉。
那就試探唄!
點點頭,顧靈色沒有廢話,跟葉南川到了再見,便上了轎車。
舒昊天也已經坐在副駕駛上了。
看到顧靈色,他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睛,「弟妹,怎麼樣了?」
「結果還算不錯。公公已經答應了,在葉承樞過來之前,他不會動錢九江下死手。」
但一番皮肉之苦,顯然是無法避免的了。
也是委屈了阿九那孩子,剛脫狼窩,又入了虎口。在劉萬水那裏已經受了不少的折磨,到了她公公這裏,又是如此。
真是不知道那嬌氣的傢伙怎麼熬下來的。
「熬不住也得熬。這次的鬼門關,他咬牙熬下來了,以後也沒有什麼這樣的生死一線。那小子對刑訊逼供很有一手,他知道如何讓自己將痛疼折磨減少到最輕。」舒昊天透過後車鏡望着顧靈色,「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葉南川的手段,不會多麼的下作惡毒。他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你眼睛能看到的傷痕,就是錢九江所受折磨的全部。」
顧靈色苦笑一聲,「可問題是,公公壓根沒讓我去見錢九江。」
她都沒有看到錢九江,怎麼知道那孩子受了多少折磨?
「皮肉之苦罷了。是男人,一定能扛下來。」
顧靈色嘆氣,「舒大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阿九跟葉承樞和臨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是頭腦使用者,這種人,嬌氣着呢。一點點的皮外傷,都能讓他們嬌氣上半天。」
「葉承樞是靠腦袋吃飯的人沒錯兒,但他可不是個細皮嫩肉的大少爺。」舒昊天反駁了一句,「在我手底下,能堅持半個小時以上的人,除了葉承樞,我目前還沒碰到第二個人。」
頓了頓,舒昊天恨鐵不成鋼的補充,「權子墨那小子估計也行。但他壓根不會跟我打。」
提起權子墨,顧靈色笑的特別燦爛,「那傢伙啊,也是細皮嫩肉嬌氣大少爺里的一員!」
能不能在舒昊天手底下堅持半個小時,那是身手問題。可願不願意跟舒昊天交手,那就是嬌氣不嬌氣的問題了。
權老爺,一個不打折扣的嬌氣小公主!
一個破大點兒蟑螂,都能把那位權老爺嚇唬的滿屋子亂竄。當初在九間堂,因為長時間沒人回去住,又一連下了半個多月的雨,房間裏都比較潮濕,不知道什麼時候蟑螂就在九間堂安了家。那次她因為一件什麼事兒,忘記了,跟權子墨一起回九間堂暫住一晚。洗澡的時候,浴室的牆壁上爬了一隻蟑螂,權子墨真的是一路尖叫,一路飛奔到她房間的。
幸好那傢伙還知道在腰間系上一條浴巾做遮羞布,要不然,她真是要翻臉揍人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權子墨那一米八幾的身高擺在那兒,那傢伙真有可能跳到她懷裏。
一點都不誇張!她拿拖鞋拍死了浴室里的蟑螂之後,真的抱着權子墨的腦袋,安慰了那傢伙很久呢。而當天晚上,權子墨毫不意外的……霸佔了她的床。讓她在地上湊合了一晚上。
對蟑螂老鼠這種小蟲子,權老爺真的是慫成了一條狗。
不不不,在這一點上,權老爺絕對比狗還不如!
說他慫成一條狗,那真是都委屈了狗。
「行了,別擔心了。你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你還能怎麼辦?你擔心不擔心,錢九江都得受這一遭罪。」舒昊天不太會安慰人,讓他安慰人,真還不如不安慰的好,「最多就是在醫院病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能把命保住已經不錯了。不然他還想怎樣?」
當初早說了讓錢九江來他身邊幫忙,當初那小子要是乖乖答應了,現在不也沒這麼多破事兒了?
顧靈色嘴角一抽,「舒大哥,不會安慰人,就別為難自己了。」
被他這麼一安慰,她心裏反而更擔心了啊!
舒昊天砸吧了一下嘴角,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問道:「咦,弟妹,檀臨風那沒禮貌的小子呢?」
「被我公公扣下了。」顧靈色回答完,才想起來吐槽一句,「話說舒大哥,你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車子都已經開出江南省軍區了,他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人不見了。要是檀臨風真出了點什麼事兒,等舒大哥想起來,臨風估計墳頭青草都三尺高了吧?
「啥?!」舒昊天一驚,「他被葉南川扣下了,那誰幫你想那些陰險的計策?」
顧靈色擺擺手,「不礙事。我公公就是試探一下那小子,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了。只有他親眼確認過了,他才會放心。等會兒公公就會把檀臨風給我送過來了。」
「那這還差不多。」舒昊天點點頭,「不過……那沒教養的小子不會沒挺過去吧?」
「什麼沒教養啊,舒大哥你不要因為臨風叫你兩句舒瘋子,就說人家沒教養。給那小子聽到了,指不定在背後怎麼噁心你呢。」
舒昊天連連點頭。
嗯!這像是他們那些聰明人會幹出來的事兒!
頓了頓,顧靈色補充說道:「不會挺不過來的。臨風有沒有惡意。」
「那要是他有什麼不軌的心思呢?」舒昊天又問。
顧靈色一怔,隨即不甚在意的說道:「若他心有不軌,被我公公殺了,也是他活該。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也不需要給他同情。
「弟妹,你這點,挺像葉家人的。」
「哪點?」
「你知道的。」
顧靈色笑了,「我不知道呀。舒大哥你說的是哪一點?」
舒昊天冷哼一聲,「心狠手辣這一點!」
「不會吧?」顧靈色驚訝的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外人可一直都說我是心地善良的活菩薩呢。對了,活菩薩這個詞兒,不還是從舒大哥你嘴巴里說出來的?」
「切。」舒昊天又冷哼一聲,「那是沒碰到你的死穴。一旦碰到了死穴,你跟葉家人一樣,都是絕對不手下留情的性格。」
顧靈色呵呵的笑了,「都碰了我的死穴,我還要手下留情,我是傻逼嗎?」
「外邊那些說你是心地善良好欺負的人,真是瞎了狗眼。」
「舒大哥,這年頭,瞎了狗眼的人啊,一向很多。不要介意。」
「我介什麼意?我又不會碰你的死穴,你又說到笑面虎……你也不算是笑面虎。但我覺得,你比逢人三分笑的唐棣還可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