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單紹看着自己低頭看着這柄已經刺穿她身體的長槍，呢喃道。

    她可是天界十大天神之一啊，怎麼會被這樣的一個小嘍囉給殺了呢？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你，到底是誰？」隨着何善持續不斷的發力，單紹的生機已經開始變得微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問出了這句話。

    事情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她為什麼會死在何善手上，可惜到死，她都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

    時隔幾個月，單紹死了。

    看着地面上單紹的屍體，何善把手裏的長槍丟掉了。

    「一命換一命，你賺了。」冷冷的說完這句話之後，何善就轉過身去，不願意再看。

    他不是第一次戰鬥了，也不是第一次殺生了，可這一次的心境和最初的時候，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着一地的屍體，突然感覺心裏有些堵。

    在沒成為往生者之前，何善在中二時期對神仙，還是抱有不少期待的，結果卻發現和想像中有一些出入。

    「今天辛苦大家了。」

    雖然如願殺了單紹，可這二十多個天將，最終也還是被他們的人給殺掉了，他們的傷亡不算多，可也不少了。

    平時戰鬥之後，都是王賢派人打掃的，不過單紹這些人是天界的。

    在今天之前，何善就已經向蘇烈問清楚了各種情況，像是單紹這樣的天神，一旦死亡，天界的長明燈就會隨之滅掉。

    而負責掌管這些長明燈的小官，自然是會來尋找這些隕落天神的下落，然後將他們帶回天界。

    天界知道他們殺了單紹一行人是必然的事情，何善也就不打算再做什麼無用功了。

    由蘇酒兒在這裏佈置了一個小結界，然後帶着蠻荒眾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除了他們自己人以外，這裏就保持着原來的模樣，最顯眼的大概是死不瞑目的單紹了。

    受傷的人，已經被安排下去療傷了，蠻荒眾人這點倒是很不錯的，他們在進入蠻荒之地之前，各種身份都有，而且每一個人的懂得很多。

    如果不是因為曾經犯過錯，這些人都可以混的不錯的。

    而至於何善，在附近看到天界下來人之後，才轉身離開，不過他並沒有回客棧。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街上還是很熱鬧的，三五成群的行人有說有笑。

    「晚上去酒吧玩，怎麼樣？」

    「走啊！不醉不歸奧。」

    三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從何善旁邊路過，漸行漸遠，聽見他們說的話，何善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

    一樣的年紀，別人約着去酒吧喝酒，他卻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感覺有些苦澀，不過路是自己選的，跪着也要走完，他沒後悔過。

    「老闆，這些糖葫蘆每個幫我裝一個。」走了許久，何善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

    「好嘞！」小販的動作很麻利，裝好之後，遞給了何善，笑道：「您拿好啊，一共七個，四十二，算您四十。」

    接過袋子之後，付了錢，他就繼續往前走。

    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何善的背影看起來居然是格格不入。

    等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他的速度才慢慢的快了起來，沒多久，就走到了目的地。

    「阿渠，哥哥來看你了，給你買了糖葫蘆，原本還想買棉花糖的，沒找到，別怪哥哥啊。」

    何善坐了下來，然後把手裏的糖葫蘆放到了墓碑前。

    「今天哥哥把那個壞女人殺了，替阿渠報仇了。」看着墓碑，何善聲音極其輕柔的說道。

    「哥哥現在有點迷茫，你說，我要怎麼做呢？」

    說完之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長久長久的沉默。

    慢慢到了深夜。

    蘇酒兒看向門口，有些擔憂，她下午的時候就感覺何善的情緒不太對勁，結果何善到現在都沒回來。

    「在等何善？」蘇烈走到了蘇酒兒旁邊，問道。

    他原本都睡下了，結果又在想，蘇酒兒是不是還在那等何善呢，想了想，還是出來看看，果然，還在那裏。

    「嗯，還沒回來呢。」蘇酒兒聲音有些疲憊。

    「沒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小孩子了。」蘇烈不太會安慰人，只能是實話實說。

    「我怕他想不明白。」偏過頭，看向身旁的蘇烈，眼神有些慌亂。

    「你要相信他。」蘇烈是相信何善的，他只是一時間把自己繞進去了，沒想明白罷了。

    「嗯。」雖然蘇酒兒嘴上這樣說，可心裏還是不免得有些擔心，如果何善也是神就好了。

    一束很刺眼的白色光芒，突然照射到了何善的臉上。

    這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適應了之後，才站了起來。

    一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老者，打着手電筒朝着何善走了過來。

    「年輕人，大半夜在這裏，是想嚇死我這個老頭子嗎？」老人走近之後，看見是何善，才鬆了一口氣。

    這裏的墓地可不是一般的墓地，他平時看護這裏，可不敢讓這裏出什麼事情。

    眼前這個小伙子，他是認得的，見過好多次了，算是有點熟悉了，所以話音里還帶了些責怪。

    「不好意思，我來看看妹妹。」何善的思緒被打斷了，拋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之後，有些不好意思。

    這深更半夜的，在墓地突然看見一個人，想想是挺嚇人的。

    老人手偏了偏，手電筒照像何善的身後，然後就看見了地上的糖葫蘆，他經常給孫女買這個。

    「這些都過去了，生活總會好起來的。」老人之前來看過這個墓，上面的照片，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姑娘，怪可愛的，比他孫女看起來還要小一些。

    「謝謝您，大半夜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就不打擾您了。」聽到老人的勸慰，何善心裏十分感謝，算算時間，這會都快天亮了吧。

    「我送你出去吧，這黑燈瞎火的。」老人晃了晃手裏的手電筒，朝着何善說道。

    「那就麻煩您了。」何善點了點頭，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雖然他並不會被天黑所影響。

    一老一少，在這孤零零的墓園裏，打着手電筒，一前一後的走着，走着走着，何善就出了神，老人發現了之後，就再沒有出聲。

    走到墓園門口的時候，老人停了下來，何善險些撞上老人，然後這才回過神來：「謝謝您了。」

    「沒事。」老人擺擺手。

    何善走出去了幾步之後，突然聽見老人說話的聲音：「年輕人，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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