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低頭看自己的米色修身毛衣裙,有些不確定。
「太素了嗎?會不會覺得我很老成?」
沒等時宴回答,她立刻去翻其他衣服,「那我再看看其他的。」
時宴:「……」
他伸手拉住鄭書意,「我覺得很好看。」
「你覺得好不好看不重要。」
鄭書意甩開他的手,嘟囔道,「天知道我在你姐姐心裏是個什麼印象,不能再給你爸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時宴有些無奈,看着鄭書意忙碌的樣子,卻也想笑。
「你這麼隆重,讓我壓力很大,等我見到你爸媽的時候要怎麼辦?」
鄭書意在衣架前頓了一下,沒理他,繼續挑選衣服。
當她重新拿起一套淺色套裙時,時宴冷不丁說道:「我喜歡你,他們肯定也喜歡你,所以你放鬆一點,別緊張。」
話音落下,鄭書意停下了挑選衣服的手。
片刻後,她才緩緩轉身。
「你說什麼?」
時宴簡單地重複重點:「你放鬆一點,只是吃個飯而已,別緊張。」
鄭書意搖頭:「不是這句。」
時宴抬了抬眉梢,和鄭書意對視片刻,看着她亮晶晶的雙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他靠着領結櫃,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只是抬了抬下巴,輕聲道:「快去換鞋。」
「快,說!」鄭書意上前抱着他的手臂,仰頭看着他,「上一句!」
時宴無奈,只好低下頭,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鄭書意滿意了,開心了,梳妝打扮的速度瞬間提高了好幾倍。
真到了時家,鄭書意才後知後覺,她確實沒必要緊張。
秦時月與她的關係就不必說了,秦孝明和她也算得上有幾分熟悉,而時文光去年和她也在一個論壇上說過幾句話。
全桌上,真正算得上陌生人的,大概只有宋樂嵐。
可仔細算下來,鄭書意在各種演唱會以及電視節目裏見她的次數僅次於秦時月和時宴。
於是,在這頓晚飯中,時宴眼睜睜看着自己女朋友一點點往宋樂嵐身旁挪。
不知不覺間,鄭書意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了一個空座位,坐到了宋樂嵐身邊,全程星星眼看着她,不知男友為何物。
「……」
時宴無話可說。
晚飯後,宋樂嵐啟程飛往另一個城市工作。
時宴和鄭書意沒急着走,和時文光還有秦孝明閒聊着。
秦時月聽不懂他們的話題,也坐不住,走到落地窗邊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喊道:「小舅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鄭書意:「……」
突然當着時家人的面這麼叫她,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半晌,鄭書意才訕訕地回頭,問道:「怎麼了?」
秦時月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尷尬,望着窗外說道:「櫻桃結果了,要不要去摘點?」
桌上其他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秦時月的話,甚至連看都沒有往她那邊看一眼。
鄭書意鬆了口氣,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去陪小月摘櫻桃。」
「嗯。」飯桌下,時宴捏了一下鄭書意的手,「多摘點,帶回家吃。」
然後扭頭看着她,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鄭書意清晰地認出了他的口型。
——「小舅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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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開了兩盞探照燈,將兩人的身影照得如畫般朦朧。
兩顆櫻桃樹並不高,她們伸手便能摘到。
「你是不是要回來上班啊?」鄭書意拿着籃子,一邊挑選顆粒飽滿的櫻桃,一邊和秦時月閒聊,「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誰了,你要是去了就要做好每天被圍觀的準備。」
秦時月嘆了一口氣,「唉,我能不去嗎?上次車禍雖然不是我的錯,可我爸和小舅舅都覺得是我太閒了才會這麼多事。」
其實鄭書意也這麼覺得。
秦時月墊腳扯了一下樹枝,老神在在地說:「反正他們自己忙,眼裏就見不得人家閒唄。」
鄭書意幫她接了一籃子櫻桃,說道:「其實你要是真不想去,那就別勉強自己,做自己喜歡的比較重要。」
「去還是要去的。」秦時月說,「人總不能一輩子遊手好閒吧,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鄭書意挑了挑眉,笑道:「我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你說出來的。」
「確實不是我說的。」
這是她出車禍那天,喻遊說的。
不過想起那天和喻游的對話,秦時月心情有點沉重,不想再提,於是問道:「你說,一個男人要是弱點都沒有,到底要怎麼攻略呢?」
「誰啊?」鄭書意問,「喻游嗎?」
秦時月撇着嘴點頭。
「我真的摸不透這個男人,像個迷一樣。」
「你為什麼要摸透男人?」
鄭書意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里的時宴,輕哼了聲,「你有這個能力還不如去考清華。」
「那怎麼辦?」秦時月立刻虛心求教,「完全就沒有地方可攻破,感覺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小學生。」
對此自認為很有經驗的鄭書意比出四根手指,「四個字,死纏爛打。」
「啊?」
秦時月沒想到鄭書意居然這麼簡單粗暴,「能行嗎?你覺得這招對喻游會有用?」
「為什麼沒用,他有你小舅舅難纏嗎?我就是這麼追到你小舅舅的。」
說完的那一刻,兩人同時僵住。
鄭書意仿佛肉眼看見秦時月的腦袋上長出了一個問號。
「你追的小舅舅,是,我的,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