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了,撕了一頁用過的本子紙,墊在板凳上,這才坐了下去。
良久,氣才喘勻。
隨手抹乾淨臉上的水珠,開始聽課做筆記。
書上的筆記越做越多,有些知識也深深的存在我們的腦海里。
「啊啊啊,長大嘴巴啊啊啊」
開始的時候還不敢大聲讀出來,聽見別人的聲音都混在一起,也就敢了。
春雨過後的校園,書聲琅琅。
「這個星期的課就到此結束,大家回去後別忘了做作業啊,記得要家長簽名才算數的哦~」楊老師的話讓同學們唉聲嘆氣,哪有這樣的啊,居然還要家長簽名。
太過分了!
「……好了,我宣佈!放學咯!」
兩天半的小長假足以衝去對家長簽名的恐懼,學生們各個出校園的時候都笑的跟什麼似的。
原本就不算乾淨的書包經過泥巴的洗禮,顯得更不乾淨了,好在有兩天時間,希望不要下雨了。
又是一番掙扎,才進了家。
家裏還是沒人在,飯菜倒是有,三個娃娃吃了中飯,又不想做作業,就叫了人準備去別人家玩遊戲。
三五成群,打打鬧鬧的去了二爺爺家。
二爺爺是寨子裏的大人物,是組長,管寨子裏的雜事。
不過寨子裏的大人一般白天是不在家的,都在山裏做工。
幾個娃娃撿了碎掉的瓦片,磨成小小的圓形,玩抓子兒,這也是村里孩子的常玩項目。
但是這樣的遊戲,在八九個孩子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太好玩了。
於是他們又找了雜草,用皮筋綁住,開始玩砸人。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耶嘿,你輸了!」
「哼!」
小手背在背後,你提防我,我提防你的,分出了砸人的和被砸的。
我運氣不好,成了砸人的,還有二爺爺家的大孫子——唐超,也成了砸人的。
被砸的人有唐誠、彭竣、唐坤、唐念、唐真、牛佳,還有四五個三四歲的小屁孩掛着鼻涕在旁邊觀戰,時不時的吸溜一下鼻涕,露出憨厚的笑容。
「看我一招!」唐超用力的把雜草砸了過來,在平壩中間的他們竄來竄去的躲避着雜草。
第一次沒砸到。
我跑進去把雜草拿了出來,又用力的扔了過去,又沒砸到。
「略略略略略」
被砸的開始做鬼臉了。
嚯,挑釁我,看我不砸的你滿臉開花。
雜草飛來飛去,淺綠的草逐漸變成墨綠,汗滴隨着孩子們的指尖飛出去,落在地上,沒激起一粒飛塵。
終於,唐超得手了。
彭竣被換了下來,而我,依舊堅守陣地。
汗水掛在睫毛上,頗為難受,看東西都是帶着重影的。
用衣袖在臉上一抹,視線就清晰了。
玩的熱了,孩子們就脫下了外衣扔在街沿的板凳上,重成一摞。
「啪!」我扔出去的雜草砸中了唐坤。
「哈哈哈,哥哥你被砸到了!換我上去換我上去!」
唐坤撿起落在地上的雜草,站在我原來站的位置。
新一輪的遊戲開始了。
你撞我,我撞你。
旁邊的觀眾看了直拍手,像是在為我們加油。
只是再好的遊戲玩了兩個小時,那也是玩不動了,每個人都累的不行,撐着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玩了不玩了,玩不起了。」牛國伸着舌頭,頭冒熱氣。
唐誠來了主意:「這個玩不起,那彈珠珠兒總玩的起吧,這個又不費力氣。」
彈珠珠的規則很簡單,誰的珠珠碰到另外的一顆珠珠,就可以撿走別人的珠珠,然後繼續進攻別人新放下來的珠珠。
彈珠珠的場地還是剛剛砸人的這個平壩,只是距離放的近了些。
我也有幾顆珠珠,但我的指甲太薄,每次彈珠珠總是不敢用力,所以沒一會兒就把珠珠輸完了。
但幾個哥哥弟弟就不一樣的,彈起珠珠來跟不要命一般。
一邊彈還一邊叫喚:「等會兒你們的珠珠兒都要到我口袋裏頭來。」
「切~~~~」其他幾人不約而同的切了一聲,以示不屑。
玩的正開心呢,路過的一位婆婆就叫人了:「唐真,轉去煮飯去!」
她是挑着水桶叫的,應該是要去水井挑水的。
唐真應了一聲,然後拉着旁觀的弟弟妹妹回了家。
她是家裏最大的崽,也是村里人常常說教我們幾兄妹的話頭。
因為她帶弟弟妹妹,做家務都是一把好手。
不像我們幾個,在村里人眼裏,都是吃白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