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冷,縮進沙發里,無意識里喃了兩個字。
「愛吧。」
有一種愛情,深入骨髓,在最柔軟,最隱秘的地方,看不見,察覺不到,也正因為藏得深了,所以也剔除不掉,那種愛情叫做:愛了,但是不能愛。
關艾下樓,路過小區路口,瞅了瞅一群面無表情的保鏢大哥,上前:「我說大哥,你們不用吃喝拉撒嗎?」
對此,關艾很好奇,這些保鏢大哥怎麼能做到於泰山壓頂而不動呢?
沒有一個人說話,甚至,眼神都沒拋過去一個。
關艾又問:「大哥,你們的女朋友知道你天天守着別的女人嗎?」
好吧,左家的人,都在內部找女朋友,所以關艾口中的那些女朋友們,也天天守着一個女人。
「拜託有點反應好不好?」還是沒一點反應,關艾焉了,「得,我自找沒趣。」
不遠處程信之無奈地搖頭,上前,拉着關艾:「走吧。」
「關艾。」
「嗯。」關艾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腦中還在想着那些保鏢哥哥們。
知道關艾心不在焉,程信之託着她的臉,頓了很久,語氣忽然就有些沉悶壓抑了:「兩年前,那次車禍不是意外,是我。」
關艾不吃驚,倒是好奇:「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不是突然,我早就想告訴你。」
關艾哪裏知道,程信之猶豫糾結了多久。
關艾拿開程信之的手,不以為意地笑笑:「可是我早就知道。」眼珠子一轉,眸子彎了彎,像一輪上弦月,「為了你的初戀情人嘛,我懂的,誰年輕的時候沒愛上過幾個渣。」
關艾口中的渣,誠然,是關盺。沒辦法,親姐妹明算賬,在後一任的眼中,前任永遠都是渣。
程信之倒是詫異了:「怎麼知道的?」
「偶然。」關艾只回了兩個字,沒不打算細說。
她沒有告訴程信之,為了這個偶然,她還冒險和左城做了交易,不告訴她,一來是不想她的男人有心理負擔,畢竟女人出面,沒面子嘛。二來,不想程信之知道她在兩年前就惦記上了他,太掉粉了。
程信之也沒有細問,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關艾卻忽然想到一茬,半是嘲笑半是憤然地說:「我說,你就那麼喜歡關盺啊,居然肯為了她去傷天害理?」
喲,空氣里怎麼一股子酸味啊,是誰打翻醋罈子啊。
程信之攬着她,似笑非笑:「那時候,我以為欠了她,拒絕不了。」
關艾語氣更酸,趕得上陳年老醋了:「難怪,最難消受美人恩。」從鼻子裏哼哼一聲,瞪了程信之一眼,十分憤慨,「少給轉移話題,你到底喜歡她什麼來着?是不是美貌?你這貪圖美色的傢伙。」
這是腦子被醋浸了吧,居然忘了雙胞胎的美色一樣。
程信之好笑地看着她,倒是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喜歡她叫關盺。」
「胡扯!」
關艾很顯然不信,傻子才會相信一個男人會因為一個名字迷戀一個女人,除非他真是傻子。
只是關艾這麼知道,很多年前,古龍巷裏,名喚『關盺』的女孩讓程信之傻了多少年。
程信之親了親她因為生氣而嘟起的唇:「我喜歡記憶里的那雙眼睛,一雙很美的眼睛,笑着的時候會彎起來,生氣的時候,也會彎起來。」
關艾正生氣呢,一雙眼睛彎彎。
程信之看着關艾,就是這一雙眼睛,在他少年時便深深幾下,他不禁上前吻了吻她的眼睛:「只是你們長得太像了,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那是你的眼睛。」
那天在醫院,她笑着說:你說,我是不是看上你了。
當時,她只是淺笑,眼眸兒彎彎,像月初的月牙兒,那雙眼,與記憶里一模一樣。
他才恍然發覺,一切都錯了。當時,他做了很傻的動作:逃。
一個固守了十幾年的信念,一瞬之間換了概念,面目全非,他除了逃,什麼也做不了。
只是,他慶幸,錯了這麼多年,她都在原地。此時,這個女人便在他面前,對着他笑容深深,眸子彎彎。
關艾眨眨月牙狀的眼睛:「你在誇我眼睛好看嗎?好吧,雖然聽不懂,但是我喜歡。」
程信之只是笑,將她緊緊抱住:「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沒有在一開始認出你。」
她沒有說話,只是環着他的腰,心裏歡天喜地。
時光不等人,記憶留在空白的流年了,還好,她在等他,就算錯了,卻不是永恆。
這叫,緣淺,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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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很快便過去,第一次,江夏初覺得時光不等人,太過匆匆,她只是幾個打坐,幾個恍惚,時間從指間過去,她都來不及深思,來不及清醒。
自那天關艾問她愛不愛左城,已經整整十五天,她問了自己十五天,沒有找出答案,這天下午,便是左氏案件的二審。
江夏初一如往常,窩在沙發里,想着事情,渾然忘我,她需要時間,她需要思考,只是好像沒有時間了,也來不及思考,上午,進叔便來了。
「少夫人,算我求你了,救救少爺。」
沒有多說,一來便開門見山,說明,時間緊迫了,連狐疑的時間都沒有了。
江夏初抱着那個黑色抱枕,似乎心不在焉,卻又像認真回答:「我救不了他。」
她連自己的心思都理不清,怎麼救他呢?
「只有少夫人你能。」進叔語氣沉凝,「一個齊明海如何能將少爺困住,少爺下了死命令,整個左氏才沒有任何動作,不是他不出來,而是他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