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個風暴漩渦?亦或者說以為就你對待你二叔的態度,他真不為自己留後手,準備後路?」
「我不怕告訴你據可靠消息,漢王府邸中,所有百姓全部施行將士輪換制度,每半年輪換一次.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這妥妥的戰時為兵為將,閒時為百姓貧民。」
「你知曉漢王封地有多少人嗎?足足好幾十萬人.」
「且跟隨漢王妃離開之後,一同前往封地的丘福,入封地半月之後消失不見蹤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又或者被派去幹什麼了。」
隨着太子妃一一講述,漢王封地所發生的事情,以及暗加猜測的一些事情。
可謂是把朱瞻基給震驚的目瞪口呆,那張的老大的嘴巴,都快塞下一個雞蛋了。
臥槽。
玩這麼狠的嗎?
眼光這麼長遠,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佈置後手了?
封地百姓全部施行、與將士半年一次的論雲制度啊,且其封地中有着好幾十萬人,還有消失不見的丘福。
朱瞻基不禁感覺有些頭皮發麻,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般。
過了許久之後,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的朱瞻基,強壓下心中的躁動和驚懼,小心翼翼開口道:
「娘親.」
「此事你們都知曉,皇爺爺是否知曉,如若不知曉咱們為何不把這個消息呈報上去?」
「就這般肆意妄為之舉,以皇爺爺的脾氣怕是足夠二叔喝一壺了吧!」
聽了這話,太子妃很是不岔的瞪了其一眼,回道:「幼稚!你真以為此事還需我們去稟報?真以為錦衣衛是吃素的?你真以為這等消息,陛下真的不知道嗎?」
朱瞻基懵了,問道:
「啊?」
「皇爺爺知道,知道為何不管,為何不約束?」
「為何不喝止,為何不制止?」
「不是,皇爺爺就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
後面的話,雖說未說出口,不過大家都不是傻子。
自然明白朱瞻基是什麼意思。
「混賬!」
「你想什麼呢?」
太子妃挑了挑眉,很是不岔的瞥了其一眼,繼續道:
「管?約束?如何約束?」
「別人都是在規則中玩,並未逾越規則限制。」
「你以什麼方式去管?」
「當然了」
「還有最為重要一點,於陛下而言,你二叔的價值足夠大,大到對於某些事情,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排除還有深深地忌憚,畢竟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勢力,最可怕的乃是隱匿於暗處的勢力。」
「你可知倭國賊寇對你動手,以及緝拿倭國賊寇你二叔於中間扮演什麼角色?」
「不怕告訴你,此行被捕的倭國賊寇,中間都有你二叔的人在裏面臥底,且還做到了倭國賊寇的高層!」
「試問針對這樣的一股勢力,你會輕易動嗎?」
「真以為你二叔看着咋咋呼呼的,心思就真的那麼簡單,真的人畜無害?」
「我告訴你」
「就方才你父親所言,那已是最優的結果。」
「真要是你不知輕重,非要瞎搞,就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東西,你確定你真的能夠勝過你二叔?」
「回答我!!」
此話一出。
朱瞻基直接懵逼了。
能否百分之百勝過朱高煦?
能嗎?
還是不能?
這個答案,以往他還認為,只要自己坐上那個位置,或者他爹坐上那個位置,有了大勢。
對付朱高煦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但現在聽太子妃,所言的這些話,以及朱高煦暗地裏佈置的暗手。
此時此刻。
他還真的沒有了信心。
還真的不敢肯定,沒有了必勝的把握。
畢竟這說的都是他們所知曉的佈置,但…誰能夠保證,是否還有多少隱匿於暗中,不曾暴露的勢力存在?
這個誰又知道呢?
朱瞻基陷入了沉默,幾度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卻終究未能夠吐出一個字來。
「唉」
見其不說話,太子妃一聲輕嘆,伸手輕輕的揉了揉朱瞻基的腦袋,輕聲道:
「建文帝的下場還歷歷在目。」
「孩子,咱們可不能夠犯糊塗。」
「世間沒有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所以能夠平穩,又何故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就算真的成功了,你細想一下,與你所收到的利益成正比嗎?」
「一旦走到那一步,必定是血戰不死不休。」
「不管哪方勝,必定是慘勝。」
「屆時大明江山勢力被削弱,山河破碎。」
「你可知為君者,想要再重拾破碎的舊山河,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努力嗎?」
「且國力一旦孱弱,周邊群狼環伺,到時真的還有多餘的力量抵擋?」
「不會因此,國破家亡為別人徒作嫁衣嗎?」
「所以」
說着,說着,太子妃搖了搖頭,鄭重道:
「一個合格的上位,不應只看利益。」
「而需多方面平衡,多方面權衡。」
「只顧眼前,永遠走不長遠,亦容易迷失自己,將自己送入萬劫不復。」
「爾自己好生的想想吧!」
而後。
太子妃也沒有再過多逗留的心思,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邁着小碎步離去。
原本喧鬧的庭院,隨着其離開驟然安靜了下來。
朱瞻基呆愣在原地駐足,並未多言半分,面色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不過那厚重急促的呼吸聲,已然說明了一切,此時此刻其心中思緒並不如他面色所表現的那般平和安靜。
就這般。
過了好一會時間,朱瞻基慢慢從愣神中回過神來,雙目環顧了四周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朱高煦府邸所處的方向,神情中閃過幾道極為複雜之色,低聲喃喃自語:
「二叔啊!二叔!」
「夠狠,夠有本事的,藏的也着實夠深。」
「整個朝堂上的人,怕是不少人都被你所批的外衣給騙了吧!」
「暗中隱藏這等駭人的勢力,着實讓人難以置信。」
「罷了!罷了。」
「既然事已至此,希望你的保證是出自真心,而並非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