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吻得莽撞又粗魯,銳利的眸子不甘又兇狠地盯他,像是初生的野獸,幾乎要把他的嘴唇咬血來。
舌尖兒跟舌尖兒黏在一起,味道還帶寧晃剛剛喝的酒氣。
吻過了,微微喘息分開。
寧晃鬆開他的領帶,用手背抹過嘴唇,嗤笑了一聲。
「也就那麼回事兒。」
這就是他朝思暮的味道,黏黏糊糊不肯鬆手的人。
他媽的沒息。
陸忱盯他的眼圈兒紅了。
寧晃假裝看不到,撇過頭去,抬腳踢在牆邊。
扭過頭去,抄手拍了拍師嫂,說:「走了。」
師嫂小聲說:「陸忱沒事兒吧。」
寧晃嘀咕說,誰他媽管他。
208
師兄趕過來的時候,包間裏就剩陸忱一個人在喝悶酒。
桌上三五個瓶子,度數不高,但都是陸板一個人的傑作。
一米八幾、西裝革履的大個子,也不顧髒不髒,就蜷縮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倒了又喝。
旁邊還有一個把人都趕走,百無聊賴守陸板,怕他喝沒人拖走的女星夏子竽。
師兄問:「你師嫂呢?你那點兒酒量,在這兒喝什麼呢。」
他說:「走了。」
師兄頭大如斗,說:「我就知道你不靠譜。」
卻又見他神色不對,又問:「那你家神仙呢?」
夏子竽還沒來得及說別問。
就看陸板紅了眼圈,又猛灌了一口酒。
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半晌低頭低聲說:「他也走了。」
師兄看了他半天,也沒搞為什麼這人過來哄婆,結果自己一蹶不振,像是婆要跟別人跑了一樣。
夏子竽在邊兒上給他比口型。
吵架了。
師兄鬆了口氣,說:「怕什麼,不就是吵架麼,我跟你師嫂天天吵。」
「談對象哪有不吵架的?」
他似乎終反應過來一點,鈍鈍地問:「……為什麼吵?」
「為了什麼都有。」
「沒打招呼就把她的零食吃了,不小心把她的拼圖弄亂了,我急門她拖拖拉拉……」師兄嘆氣,說,「就說這次吧,我跟她說話口氣重點兒,人就生氣了。」
陸忱不知是不是醉酒了,盯酒瓶,慢慢吞吞說:「師嫂脾氣很好。」
師兄懶洋洋說:「脾氣再好架不住天天在一起過,該吵兩句還是得吵兩句,再說了,那是對外人的,我對你說話客氣麼?」
說,看了一眼朋友圈。
鬆了口氣:「她回酒店了。」
人安全了就行,架可以慢慢吵。
陸忱卻沉默了許久。
他說:「寧晃很少跟我吵架。」
——他還以為,是因為他脾氣好。
現在才恍惚起。
那時他只有表面的好脾氣,內里卻脆弱又自卑,只會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己的自尊心,連一桶粥都不敢光正大送到寧晃的懷裏,寧可隨手塞到別人的懷裏。
最後才會連跟小叔叔求助、問一問有沒有別的辦法都不願意。
而那些因為自尊而丟在地上的心跡。
都是寧晃低頭,認認、一顆一顆撿起來的。
「他從沒跟我說過。」
他低頭,又喃喃重複了一次:「……他從沒跟我說過。」
209
八歲的筆記:
也就那麼回事。
那麼回事。
那麼回事。
……
(重複n次)
艹,能不能別了。
再自盡。
三四歲批覆:
談戀愛哪有不吃苦的。
不至不至。
(畫了一個拍拍頭的表情)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