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迎接他們的主將。
「他為什麼昏迷了那麼久還不醒?」
「回主將,這有可能是失血過多,所以才睡那麼久的。還請主將不要過多擔心。」
「那他那些傷口還有無大礙?」
「這個……相信主將心裏也清楚,林免一他大抵不是個正常的人類,那些傷口現在幾乎都癒合了。」
「為何不是正常的人類,這話是誰說給你聽的?」女聲聽起來有點怒意。
「主將,外面的士兵都在瘋傳,說他是個妖怪會妖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老朽勸將軍早日把他趕出去以防軍心渙散吧。」
「胡勇,你出去查查,到底是誰在傳,但凡再讓我聽到一次說林免一是非的話,無論什麼等級,一律杖打二十,不得寬容!」
胡勇明顯愣了許久,他道「可是主將,是整個軍營都在說啊,那日城牆之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現在不只是軍營里傳,整個苷州百姓也在傳。」
穆清厲聲「城內百姓的嘴我管不了,穆勇軍我總還管得了吧,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宣佈軍令。」
胡勇無奈退下去,他把那個差一點就要被打的老軍醫也拉走了。
兔子沉睡了許久,他有這個毛病,幾乎一受傷就要睡覺,嚴重一點的時候發燒。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在人牙子手下日日被鞭子抽得留下了後遺症。
有時候在夢裏,他能聽到穆清對他說的話。
每一晚都有「好夢」,每一日都在他耳邊一遍遍喊着「兔子」。
輕輕柔柔的聲音,又讓他回憶起五年前唯獨對他溫和的女將軍。
他好不捨得這個夢啊,可是夢着夢着,他看到了穆清被她自己的長劍插入了心臟,他大喊着不要。
可穆清還是倒在了他的面前,迷茫地瞪大了眼,沒了氣息。
「穆清!穆清!」兔子大喊兩聲,他驚醒過來,渾身都是汗,黑髮沾在臉頰兩側,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他眼裏是巨大的恐懼。
穆清正靠在他床邊小憩,她聽到兔子喊她,睜開了眼,急忙抓住他的手,「我在,別急。」
兔子看到她還好好的,害怕地把她一把抱在懷裏,「我、我夢到你死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感受到兔子渾身都在顫抖,他的手死死抓着她,剛醒懵懵的穆清溫柔地拍拍他的後背,「我這不是在這兒的嗎?沒事,夢裏都是反的。」
兔子蹭了蹭穆清溫暖的脖頸,他委屈道「要是你真死了怎麼辦?」
還真有一股無理取鬧的感覺,穆清無可奈何笑,「你跟我來苷州的時候不就做好了準備嗎,戰場本就不是生就是死,你不會現在才認識到戰爭的無情吧?」
兔子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開一點點,正視她語氣十分認真道「我知道戰爭的無情,我不怕死。」
他的耳尖泛起點點紅意,少年眼睛怯怯又無比的熱切盯着她,清澈的眸光里閃着點點的幽暗燭火。
「……我只是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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