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為國辦差,他輸不起。
「一百五十名緹騎,能活下來多少?」
皇長孫雖沒有問冷長豐和明三保的安危,秦武陽也猜出了他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殿下,只要他們不死守莫州,依末將看,至少有兩成人能活下來。」
「兩成?」
皇長孫顯然對秦武陽的話有些震驚,要知道那可是圍殺。
能有一成活下來就不錯了,對方竟然誇口說有兩成!
「回到大興後,我一定奏請朝廷厚待那些為國犧牲者的家眷,親自為生還者請功!」
皇長孫站起身來,緊緊握了握拳頭,一臉鄭重道。
「謝殿下!」
秦武陽單膝朝他行了一禮,眼中隱有淚光。
留在莫州城中的緹騎中,有幾個和他關係比較好的兄弟,為了大局他只能一視同仁。
許多人可能至死都不清楚,自己保護的那位皇族其實是個冒牌貨。
緹騎的倖存率他其實說的高了,兩成只是保護那位『貴人』離開莫州城的人數,沿途一定會有更大的風險,最終結果幾乎可以用全軍覆沒來形容。
只是冷長豐和明三保這樣的高手,卻有很大可能倖存下來。
他說兩成只是為了寬皇長孫的心,避免回答的太過露骨直白。
大人物誰會真的在乎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皇長孫這樣含蓄的問話,和如此大方的承諾,對他們那些兄弟,已是最大的尊重和認可。
簡單吃過午飯之後,秦武陽派人臨時搭建了幾間茅草屋,將二十匹駿馬和七名俘虜分別關了個進去。
為了防止俘虜逃脫,陳子凌每人餵給了他們一顆紅色小藥丸,綁着手腳,沒了力氣也不怕他們走脫。
饒是如此,陳子凌還是藉口不放心,親自當起了牢頭和他們睡在了一起。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最重要的是模仿那個人,那個痴傻了的南慶皇族。
大雨持續到深夜才漸漸停了下來。
由於吃的過飽,一道帶着些歡快情緒的鳥啼,清晰地傳進了陳子凌的耳朵。
「喂,你在嗎?」
許久沒人回應,錢小猗用寬大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頭臉,探頭朝黑漆漆的茅草屋中悄悄喊了一聲。
「包子,有包子?」
一道陌生而又雄渾的男性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震的她的左耳有些發癢。
錢小猗沒有任何猶豫,擰腰側身,一拳就要擊碎對方的喉嚨。
陳子凌探手擋住了那隻兇猛的小拳頭,輕輕一轉,快速將她扭過身,另一隻手提前鎖住了黑衣人的反擊。
沒有看清對方的長相,就被人制住了雙手,錢小猗聳然一驚,從沒想到這裏還有如此高手。
「快說!你是什麼人?不然我擰斷你的脖子!」
陳子凌桀桀一笑,繼續在她耳邊威脅道。
錢小猗聞到那股熟悉的汗味,心神不由一松,放棄了接下來的反抗。
這世上帶有她體香味的男人,除了那個睡過她被窩的壞師兄……還有誰?
錢小猗憨純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扭動後背在對方身前蹭了蹭。
「死丫頭,這麼晚才回來!」
陳子凌見她識破自己的身份,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壞師兄!」
錢小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嘻嘻一笑,踮起腳尖雙手攔着陳子凌的脖子,撅起小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起了自己的小陰謀。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錢小猗突然變了性子,主動和陳子凌撒起了嬌。
「這樣?」
陳子凌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嗯,就這樣!」
錢小猗毫不退讓,將濕漉漉的身體在他身上蹭了蹭,仰着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不好吧?」
陳子凌伸出袖子,在她腦袋上擦了擦,忽然覺得這個做法有些親昵,尷尬地住了手。
錢小猗背着雙手,逼得陳子凌步步倒退,仰首挺胸似乎她才是居高臨下的那人。
陳子凌高舉雙手,一邊後退,一邊搖頭。
「師哥,你就從了我吧?」
錢小猗右眼一閉,左眼睫毛眨了眨,模仿着陳子凌的聲音低聲說道。
陳子凌聽着她模仿的似模似樣的聲音,眯着眼睛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理我?」
錢小猗一雙大眼睛咕嚕咕嚕一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啊——」
輕呼聲中,錢小猗側身欲倒,似乎扭到了腳,一隻大手及時探入了她的腰間將她託了起來。
「笨死了!還痛不痛?」
陳子凌將她扶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坐定,脫下她右腳上的白色布襪,伸出三根手指,在那隻紅腫的腳踝上輕輕按揉了起來。
點按了相關穴位,又餵了對方活血化瘀的藥丸,陳子凌終於重新拯救了這個活寶。
「哼!還說不在乎我?」
錢小猗得意一笑,享受着他的貼心服務。
「給……還有左腳。」
錢小猗鼓了鼓嘴巴,將左腳塞進了他的懷裏。
陳子凌抬手在她腳丫上打了一下,站起身擺了擺手,「左腳沒受傷也讓我按,小爺不伺候了,你事太多。」
「這不就受傷了嗎?」
咔的一聲,緊接着又是一聲克制住的輕呼。
也不知錢小猗怎麼做到的,眨眼間另一隻完好無損的小腳丫,硬是被她弄得腫脹了起來。
「原來之前你也是故意的,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己!」
陳子凌被她氣得夠嗆,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在髮絲中抽出一根銀針在她身上刺了幾下。
笑的眼淚直流,卻又發不出聲音的錢小猗,忍不住想起了二人相見時的場景,當時在馬車中,陳子凌也是這樣對她的。
辣手摧花,冷酷無情。
「下次不要再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聽到陳子凌鄭重的責怪聲,錢小猗可憐兮兮地眨起了眼睛。
陳子凌有些不忍,快速收回銀針,他只是擔心對方將來會走極端,所以提前糾正一下。
「師妹,你不愛惜自己,將來怎麼在乎別人?」
陳子凌一臉嫌棄地將那隻紅腫的小腳丫,放進了自己的懷裏主動幫她按揉起來。
「你不嫌棄就好。」
錢小猗將臉上的淚水,全蹭在了對方的身上,一臉倔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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