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薨  戎騎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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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六國遺老為恢復舊國伺機而動,北方匈奴寇邊,而我朝經戚少保、李成梁、馬芳等十年征伐,瓦刺人已西遁皓罕,人已退居漠北,且四分五裂。二十年內不會對中原構成威脅。」

    「陛下,臣二十年心血,以為陛下開創百年基業。」

    說到驕傲處,張居正蒼白的面孔竟泛起一絲潮紅。

    萬曆道:「金者,西方,萬物既成,殺氣之始也。故立秋而鷹隼擊,秋分而微霜降。而金人立於四門,似有把旄杖鉞,天下紛亂之照。」

    「而今萬民雖安居樂業,然天下士大夫卻怨聲載道,畢竟支撐大明不是山野小民,而是士大夫!」

    「張師傅一條鞭法索天下之財入國庫,不過是與民爭利罷了,豈能長久?」

    張居正臉色愈發的潮紅起來,胸口劇烈起伏,雙眼流下紅濁眼淚。

    萬曆靠近張居正的耳朵輕聲道:「張師傅不必難過,張師傅的考成法道是良法,一條鞭法已不是一無是處,也不會完全廢除,予將適當放寬,終究要給天下士大夫一個交代。」

    「青苗法害國害民,就不必保留了,張師傅給朕留下的閣臣也將大部留任,後代子孫朕也不會趕盡殺絕,朕不是宋神宗,人亡政息。」

    以張居正的年紀,還有之前的舊病,這一次重病垂危,正常情況下拖不了十天半月。

    老人家不能久病,即使只是感冒發燒的小病,低燒咳嗽幾天,也會把元氣消耗大半,很多時候就這麼一口氣過去了。

    張居正能撐到現在,已經可以算是身體底子厚實了。

    但這麼些天,一直不見好轉,結果其實已經註定了。

    張四維三人順着前院邊上的廊道一起往二門走,張四維和張嗣俢、金羅申邊走邊說,問清楚了長公子張敬俢現在就在後院中病床前陪着聖上。

    但靠近正廳的時候,卻見張敬俢正陪着大內力士站在一起,張四維望向張敬俢,張敬俢沒應聲,先偏頭看金羅申一眼,面現難色。

    張四維看了看正廳門外的班直,再看看內侍,視線轉回到張敬俢身上,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瞭然。

    張敬俢一副無奈樣子,挪到張四維身旁,悄悄說道:「師兄稍等先去那邊歇着,等會小弟帶着師兄過去拜見父親。」

    張四維點點頭,告了聲罪,匆匆的往偏處挪了挪。

    「大哥,怎麼回事?」張嗣俢低聲問。

    張敬俢衝着那邊不着痕跡的努了一下嘴,「前面聖駕過來,母親把皇帝身邊的人攔在了前院,只讓皇帝進去探病,然後皇帝入內後,又支開了我,你我就只能外廳等着了。」他冷笑了一聲,「也不知會等多久。」


    「為什麼?」

    「母親回頭說皇帝,進門還帶着大隊儀仗,知道的明白他是過來探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來催命的。」

    張四維似笑非笑,「竟然這麼說。」

    按張四維對皇帝的了解,這麼不留臉面,皇帝定會在心裏留下不痛快,以前張居正權傾朝野時這不算什麼,現在張居正彌留之際,還如此飛揚跋扈,一旦張居正過世,就怕會給子孫留下禍根。

    「蠢到了極點。」張四維總結着,想想,又瞥了張家幾位子女一眼。

    六位子女中,新科狀元郎三子張懋俢和其長兄一樣,滿臉憂鬱。四子、五子、六子年齡還太小,這幾個小子有的悲傷有的只看熱鬧了。

    道是陪自己進門的張嗣俢一臉茫然,沒看出門道來!

    這位自小就是十足的書呆子,總歸自己拜入張居正門下二十年,從一個普通的縣令到位極人臣,和張家這幾位還是有點感情在的,不知怎麼的心中反而最擔心的是他。

    對自己的這位師娘也是無語,多年來性子強勢慣了,以前也辦過不少糊塗事,但今日表現還是如此之蠢。

    張四維點點頭,時至今日如果皇帝把張居正一家當成了亂臣賊子來忌恨,自己還是儘快和張家割裂開來為好。

    眾人在外間等了大半個時辰,臥房終於有了動靜,大太監王國臣從裏邊出來。

    「這是準備回宮?」三子張懋俢說着,回頭望了一眼。

    「誰知道。」四子張簡修道:「早些回宮最好。陛下要是呆的時間長了,在和母親吵起來就難看了。」

    張四維遠遠的看着張家的幾位公子的表演,由於離臥房門較遠道沒有看到王國臣和幾人說了什麼。

    看到張家人紛紛走向臥室,正準備跟在後面,卻被王國臣伸手攔住。

    「張相等會再進去吧,讓太師的子女內眷單獨送太師最後一程吧!皇上口諭,等下張大人隨陛下一起回宮。」

    張四維正了正衣冠,正欲回話,猛然間聽到裏面一片哀聲響起。

    大明原內閣首輔、吏部尚書、太師、太子太師、中極殿大學士張居正薨。

    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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