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官軍和鄉壯中,都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眼看着飢兵們瞬間到了城牆下,城頭上喊叫聲不斷響起,滾木礌石紛紛被從城頭推了下去,燒的沸騰的金汁迎頭淋下,慘叫聲和叫罵聲一片。
「公子,你怎麼了?」
王二把兩個飢兵掃下城頭,看到旁邊的王泰臉色難看,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王泰沒有回答,心頭沉甸甸,猶有重石萬鈞。
這打來打去,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鷸蚌相爭的悲劇之下,獲利的到底是誰?
「公子,看開些,
都怪這狗日的世道!」
王二似乎知道王泰心裏所想,安慰起王泰來。
王泰點了點頭。看來,人人都知道亂世之中,各有乾坤,只不過人人無能為力改變現狀,只好隨波逐流而已。
楊震拿出一支飛刀,正要甩出,卻被王泰厲聲阻止。
「誰都不要動手,只是些被人裹挾的可憐蟲而已!」
楊震臉色潮紅,訕訕收回了飛刀。其他家丁也是和楊震一起,退回到了王泰身側。
城頭上,紅纓槍刺進刺出,刀光霍霍,無數的飢兵被戳砍下城頭,城下屍體層層疊疊,那些無助的傷者在血泊之中掙扎嚎叫求助,卻是無人問津。
終於,飢兵們受不了巨大的傷亡,紛紛掉頭向後逃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傷者。
城頭上,不斷有羽箭射出,那些個受傷的「流賊們」一個個被射殺當場,城頭不時響起一陣鬨笑聲。
王泰心頭沉重。這便是人吃人的亂世,沒有任何的憐憫和仁愛,有的只是冰冷的殺戮,卻沒有人仔細想過,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一眾家丁見王泰臉色鐵青,都是默不作聲。誰也不明白,這位混世魔王,今日怎麼一反常態,完全不似以往喊打喊殺的莽漢。
「沒用的玩意!」
流寇頭領揮了揮手,流寇隊伍之中,兩三百步卒走了出來,這些人持槍執刀,前排盾牌手,後面的弓箭手箭囊滿滿,人人抽出羽箭在手。
「準備,藏好了身子,這是流寇的主力!」
文世輔面色凝重,大聲喊了起來。
城頭上守兵紛紛藏好了身子,握緊了手裏的兵器,嚴陣以待。誰都知道,這一次,才是真正的考驗。
「藏好身子,準備應敵!」
王泰大聲吶喊,拿起了弓箭,對付這些老賊,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丁們興高采烈,人人持槍執刀,舉起了盾牌,遮住了身子。
王二和楊震兩個舉起盾牌,擋在王泰身前,眾人一起,盯向了城外。
城外的流寇氣勢洶洶,直向城牆而來,前排的賊人面色猙獰,放聲怪叫,手中的刀槍雪亮。
城牆上的守兵們,人人都是握緊了手裏的兵器,城頭上一片寂靜。
流寇奔出三四十步,忽然東張西望,然後驚慌失措,紛紛掉頭,轉身向東逃去。
不但這些步卒驚慌逃竄,那些個流寇的騎兵們也是打馬狂奔,向着東面的方向逃竄,猶如受驚的兔子。
「官軍,是朝廷的官軍!」
王泰和家丁們正在疑惑不解,城頭上有鄉壯指着西北方向,大聲喊了起來。
眾人都是一驚,一起抬頭向西看去,只見原野間,無數身穿紅色戰襖的大明官軍滾滾而來,步騎都有,「曹」字大旗和「左」字大旗迎風招展,好不威風。
「是左光先和曹變蛟的「洪軍」!」
文世輔長出了一口氣,臉色緩和了下來。
有三邊總督洪承疇部下的精銳前來救援,不但咸陽城安然無恙,就是西安城之圍也是迎刃而解。擔驚受怕了半個來月,終於可以心安了。
「狗日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一眾家丁當中,王二狠狠罵了出來,看來是嫌官軍來的不是時候。
援軍威風凜凜,勢不可當,潮水般向東而來,流寇屁滾尿流,倉皇而逃,城外很快走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城牆外一片的狼藉和屍體。
城頭上的守軍喜笑顏開。王泰微微嘆了口氣,好不容易秀了一波,卻被增援而來的官軍搶了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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