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教他們一個道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憑什麼教主,教徒貴族這些人,能夠享受榮華富貴。
憑什麼他們會被人服侍,其他人淪為奴隸?
這,公平嗎?
一個計劃,在陳安林腦海中出現。
他現在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實力,一切,先找到食物再說。
說起來,自己實力雖然提升不少,但還是免不了飢餓。
此時的他,肚子裏好像被潑了硫酸,攪得他胃疼。
這是一種飢餓的感受。
「妹妹,我們去河邊吧,吃點東西。」
陳安林站了起來,體質現在雖然強,但人是鐵飯是鋼,肚子裏空空如也的感受,真的很難很難。
李瀟瀟小腦袋歪了歪,有些擔憂:「哥哥,你有力氣走嗎?」
她雖然年幼,可是剛剛還記得,哥哥餓的倒在地上,她生怕哥哥像其他人一樣,再也站不起來了。
「放心吧。」陳安林揉了揉李瀟瀟小腦袋,會心一笑:「哥哥現在有一點力氣了。」
「太好了,哥哥又能背我了。」
「爸媽在哪,早些過去吧。」陳安林說道。
「嗯嗯,爸媽就在前邊…………」
剛剛說完,就看到一個婦人一邊咀嚼着野草,一邊過來說道:「李家小孩子,快去看看你們父母吧,他們剛剛找到了一些河草,被人搶了,還被人打,兩個人都不動彈了。」
「什麼?」
陳安林目光一凝,連忙拉着妹妹趕過去。
河邊處,一群災民早已經做鳥獸散,跑開了。
地上橫陳着兩具不動彈的屍體,屍體邊上,是一個小鍋,裏面還有點沸水,不過裏面的一些河草早已經被人搶光。
「爸媽!」
李瀟瀟哭着跑過去,搖晃着兩具屍體。
陳安林捏住拳頭,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父母被人活活打死了,只因為那些人,要搶他們的河草。
何其諷刺,何其諷刺啊。
就因為一點點河草,就把人給打死了。
「哥,爸媽死了,爸媽死了,怎麼辦啊?」
李瀟瀟哭成了淚人。
陳安林看着四周,吃人的目光,掃視全場,可是放眼看去,荒野之上,全是災民。
連是誰殺了父母的人都不知道。
這時候,一大隊人馬,拉着騾子過來。
只聽拉騾子的人大喊:「神教教主說了,現在的災情,是神對我們的考驗,只要大家心中對神更加尊敬,神會祝福你們,來年,會有數不清的糧食,死後,大家也會上天堂。」
李瀟瀟哭喪着臉,說道:「哥哥,這些教徒每天都這麼說,可是…………可是為什麼還是沒有吃的?」
陳安林低語道:「因為,他們在騙人啊。」
「騙人。」李瀟瀟幼小的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
剛剛的一句話,仿佛在李瀟瀟心靈里,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在慢慢長大,慢慢長大。
李瀟瀟似乎悟出了什麼,看着那群教徒,沉默不語。
「大家聽着。」一個教徒繼續喊道:「教主心疼災民飢餓,隨命令我等過來施粥,大家過來,排隊領取。」
「哥哥,那我們去排隊吧。」
「恐怕不會有我們的份。」陳安林看着密密麻麻,朝前擁擠而去的災民,微微搖頭。
「啊,為什麼啊,他們都去了。」
「他們的馬車太小,上面恐怕裝不了多少米,而這裏的災民這麼多,根本不夠分。」陳安林微微搖頭,在他看來,還不如去河邊弄點水草吃吃。
水草,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吃的,但不代表不能吃。
就現代,還有人做水草餅吃,勉強還是能吃的。
聽了陳安林話,李瀟瀟茫然的看着不遠處排隊的災民,有些奇怪說道:「不夠分嗎,那為什麼還不多帶點?這裏這麼多人,他們為什麼只帶一點點。」
「每天施粥做做樣子,也有可能是上面發下來的粥,都被貪污了。」
陳安林猜測,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人性。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那就都會如此。
李瀟瀟被陳安林牽着走,走到小河邊上。
水清澈無比,一些河草早已經被人挖光,只剩下淤泥。
惡民所過之處,還真的和蝗蟲無異。
不,應該說,比蝗蟲更可怕。
至少,蝗蟲是不吃樹皮,不吃水草的。
而人,把這些都啃完了。
「哥哥,我們吃什麼啊?」李瀟瀟擔憂說道。
「我先下河摸點東西。」
陳安林脫了衣服,只穿着褲衩下河。
這條河,在這裏很深,陳安林心念一動,已經捕捉了一些魚的蹤跡。
隨手撿起一根樹枝,陳安林刺了下去。
快准狠,一條魚被刺了上來。
「小妹,過來吃吧。」
陳安林掃了一眼四周,此刻大多數人都朝施捨粥的地方圍過去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
至於沒過去的,大多數奄奄一息,將死之人。
李瀟瀟捂着肚子,步履蹣跚走來,在看到陳安林拿出的死魚之後,李瀟瀟整個人愣住。
「哥哥…………」
「噓,這裏人多,我們趕緊吃了。」
陳安林直接咬了上去,撕下一塊魚肉。
魚肉還很鮮嫩,把殘肉吐出,陳安林遞給李瀟瀟,「吃吧,吃快點。」
李瀟瀟懂事點頭,她知道,若是吃得慢,手裏好吃的會被別人盯上。
之前父母煮的河草就是如此。
魚肉雖然是生的,但這個時候顯然是不可能馬上煮熟吃了。
李瀟瀟咬下魚肉,魚腥味很重,但是在李瀟瀟看來,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