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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立時俏臉蒼白,身子搖搖y u墜。
陸寧微微蹙眉,說:「走,先去看看你父親。」
那邊廂,突然傳來王繆的聲音:「喂,你就是新來的縣令吧?」
王繆聽到那邊村民喊大小姐,這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劉逆的正妻甘氏,早聞美貌無比,果不其然,只是這大美人很少拋頭露面,今天卻是第一次見。
聽聞今天那遠房堂兄也來了東海縣查抄劉逆等罪官家產,自己還遣人送去了密信,想讓堂兄介紹認識一下新縣令,只是一直沒得到回音。
既然能帶着劉逆妻和甘二到處跑,這少年郎,應該就是新縣令,但怎麼跑來這裏了?真是奇哉怪也。
不過,一個小小東海縣令,王繆並不瞧在眼裏,這才大剌剌走上兩步喊話。
「喂,你就是新來的縣令吧?」
陸寧本來懶得理會這傢伙,卻不想他衝上來阻路,還大呼小叫。
劉漢常已經湊到陸寧身前,低聲稟道:「第下,這人叫王繆,一向橫行鄉里,依仗的是州司法參軍王吉的勢,他血案就有幾個,都被劉志才那逆賊壓下了,但我卷宗都可以找出來!」
陸寧蹙眉,「拉開,先打五十板子!」
「是!」劉漢常大聲應着。
一天前王繆這大土豪在他眼裏或許高不可攀。
但現在,他已經狗都不如,因為他那位州里的大靠山,今天已經將底褲都輸給國主第下,以後,再不可能翻身。
國主,對那王參軍都毫不在乎,何況眼前這小小地主?
「國主第下令喻,王繆橫行無道,笞刑五十!其餘重罪,待堂審!」劉漢常扒着嗓子喊:「來啊,給我按倒!」
「媽的,劉漢常,你瘋了吧?!」王繆瞠目結舌,這劉漢常,以前在自己面前狗一樣的東西,這是失心瘋了嗎?
自己說句話,就要挨打?
這是什麼世道?
還有王法嗎?!
還有公義嗎?!
四名持刀已經如狼似虎湧上來,王繆怒極,喝道:「你們,你們好大膽?!」劉漢常說的國主什麼的,他完全沒什麼概念,也錯聽成了別的詞,畢竟有唐以來,也沒有封國之事了。本朝皇族封國,那是另一個概念。
他只覺得,這些人都瘋了,這個世界亂套了!
沒有刑具?劉漢常根本不用陸寧提醒,看到旁側田地里散落的某個鄉民的竹扁擔,他順手抄了起來,喝罵王繆,「刁民,還不與我趴下!」
「劉漢常,你瘋了!你他媽瘋了!」王繆拼命掙扎,更鬱悶的要吐血,這他媽,真是碰上一堆瘋子了!
「媽的,老子叫你趴下!」劉漢常一腳就踹在王繆腰眼。
劉漢常這一腳十足勁,王繆哎呦一聲,踉蹌兩步,摔了個狗啃泥。
被陸寧擊倒,正掙紮起身的王家惡奴各個臉上色變,有人想動,有衙役已經看向他們,冷聲道:「阻官刑者!是重罪!可杖可徒!你們是想被打個幾十杖?還是想被徒幾年?!」
按南唐律法升元格,打板子是最低刑罰,也就是所謂的笞刑,說錯話都可能挨幾板子,而杖刑的杖可就不是這種竹片打屁股了,幾十下,那是可能要人命的,徒刑的話,被關進大牢做苦役,那就更不用說,地獄一般,生不如死。
惡奴們立時都鴉雀無聲。
劉漢常一伸手就將王繆的腰帶扯開,褲子往下一扒,露出他雪白的大屁股。
甘家村村民群中,立時一片鬨笑。
甘老七也詫異的睜大眼睛,這惡霸,以前的縣太爺都不敢得罪,這是怎麼了這是?要被打板子了?
甘二郎雖然覺得解氣,心下卻有些忐忑,他並不知道,王吉和陸寧今天的紛爭。
甘氏早扭過了頭去,陸寧輕輕攙她上馬。
王繆只覺得屁股涼颼颼的,再聽這些土包子哈哈大笑,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這一刻,肉體上的折磨,遠不及精神上的摧殘更令他絕望。
作為村霸,什麼最重要?如果面子都被人踩在泥里了,以後誰還怕你?
劉漢常已經掄起竹扁擔,用力打下。
「啪」一聲響,王繆立時疼的嗷一聲慘叫。
「你們等着,等着!……」
板子啪啪響,王繆嚎叫不停,怒吼聲漸漸沒了。
笞刑,可重可輕,尺度全在上官和執行人,劉漢常這時毫不留手,一下下用狠勁輪下去,王繆哭爹喊娘的慘嚎。
王繆從來沒受過皮肉之苦,又被酒色掏空,十幾板子下去,他已經軟癱如泥,呻吟着,動也動不了。
而王繆慘嚎聲中,陸寧已經拉動韁繩,懷裏載着甘氏,策馬向甘家村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