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從死人身上拿來的食物,司風眠有些抗拒。可是,兩天沒吃飯,他飢腸轆轆的,又渴又餓,為了生存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沒有做多少心理鬥爭,他就閉着眼往嘴裏塞吃的。
「他們人去哪兒了?」司風眠問。想用思考來掩蓋對食物的注意力。
蕭逆說:「機關城開啟,他們應該是想辦法進機關城了。」
「那我們呢?」司風眠撓了撓頭,「我應該是被順帶捎上的,范子城主要是想帶上你。不過,他為什麼要帶上你?」
「……」
蕭逆也沒答案。
想了想,司風眠把在昏倒之前「唐一」說的事,都告訴了蕭逆。說完後,司風眠皺皺眉,「你說他說的有幾分可信?」
喝了口水,蕭逆將礦泉水遞給司風眠,淡聲道:「十分。」
「啊?」
「那個時候,在他眼裏,你估計已經是個死人了。」蕭逆不緊不慢道,「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對一個死人說謊。」
「可他說——」司風眠欲言又止。
「他知道的又不代表事實。」蕭逆咀嚼着壓縮餅乾,咽下,有條不紊地說,「他不直接殺了我們,是我們……準確來說,是我對他有價值。我身上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價值。他衝着這樣的價值留下我,應該是想對此加以研究。如果他真的了解一切,那就沒必要『研究』了。」
「……」
司風眠沒吭聲。
蕭逆說得……確實有道理。
他無法反駁。
「事情分輕重緩急,現在對他而言,應該是去機關城最重要。不過,既然他想留下我,他就不可能只留一個人守在這裏……」蕭逆頓了頓,睇了司風眠一眼,「你吃完緩一緩,恢復點力氣後我們就得找離開的路了。」
「行。」
司風眠點點頭。
他也知道,雖然留下了定位,阮硯那邊不可能放棄他們。但不能把求生的希望全部寄託於別人身上。
可——
手中的食物還沒吃完,二人就聽到了腳步聲。
對視一眼後,司風眠第一時間關了燈。
二人屏息以待。
來的有兩個人,但是,隨着腳步聲靠近,他們倆沒有見到光亮時,心裏頓生一股寒意——
無需藉助光照即可同行,就證明他們有夜間可視設備!
但是,這樣的話他們倆任何動作,都有可能被發現,反擊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吸了口氣,蕭逆眉目一沉,手指摸到靴子上,取下兩枚環扣,往手指上一套,他找准一處裂縫暗下去,機關彈開跳出個尖銳鋒利的凸起。抿了抿唇,蕭逆低聲跟司風眠叮囑,「你用光。」
「好。」
司風眠的神經一瞬間緊繃。
手指勾着那個小手電,他連呼吸都不敢粗重一些。
「三。」
「二。」
「一。」
蕭逆低聲說出最後一個字時,司風眠即刻將手電筒打開,一抹光線掠過那二人,頓時刺得戴着夜視設備的人暈頭轉向。同一時刻,蕭逆在找准他們方向那一瞬,眸色一寒,直接撲跳過去。
他手握拳,狠狠掄向其中一人的臉頰,尖銳的凸起割開那人臉部皮肉,那人慘叫一聲。
沒有理會那個人。在蕭逆感知到司風眠也撲上來那刻,蕭逆就將準頭對準了另一人,跟另一人顫抖起來。
蕭逆和司風眠的衣服正好被司笙改良過,裝飾上有機關,一旦衝擊力過強就會有尖刺反彈。另一人跟蕭逆交手幾個回合,一掌拍在了蕭逆後背的裝飾上,在蕭逆感覺背都被拍斷的一瞬,對方嗷嗷一叫,退開一步。
抓住這個機會,蕭逆大步向前,一連朝對方發動攻擊。
徹底佔領了上風。
與此同時,司風眠的對手因蕭逆第一拳給了下狠的,戰鬥力急驟下降,哪怕司風眠是個小菜雞,憑藉三腳貓的功夫和身上僅存的暗器,硬是把人給揍趴下了。
司風眠和蕭逆不敢放鬆警惕,在把人按下後,第一時間脫了一件外套,撕碎成布條狀,把兩個人牢牢捆綁成粽子。
「呼。」
司風眠跌坐在地上,鬆了口氣。
蕭逆半蹲着,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
他們倆作為一個剛畢業不到一個月的高中生,接二連三遇到的風險和衝突,實在是讓他們有點淡忘以前的身份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然而,他們剛歇了幾秒,就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有很多聲音,輕重不一,並且移動速度很快。
司風眠臉色霎時一白。
蕭逆第一時間拽住司風眠的手腕,把他往身後一拽,掩着他的身影,同時側身跟他「噓——」了一聲。
司風眠閉上嘴,儘量保持冷靜,手指緊緊捏着手電筒。
腳步聲愈發逼近。
終於——
在來人即將抵達時,司風眠抬手將手電筒打開,掃向他們。同時,直接往前衝去。
蕭逆眯着眼關注着一切,反應要比司風眠更快一些,在光線掃過的一瞬,蕭逆注意到那些人的着裝,意識到是友軍,趕緊抓住從身側衝出去的司風眠,喊:「不是敵人!」
「啊?」
司風眠一怔。
動作下意識停了下來。
「臥槽,你們倆都解決了?」
「還以為你們倆被解決了呢,嚇得我們趕緊追上來。」
「牛啊,學會反殺了。」
……
來人里響起了調侃聲,稀稀拉拉的,還夾雜着幾分輕鬆愉悅。
然後——
有人開了燈。
光線充斥在狹窄的區域,視野頓時明亮。只是,久未接觸光線的蕭逆和司風眠,紛紛眯起了眼,隱約間似乎看到了丁鏡的身影。
「喲!二位弟弟還學會自力更生了?」丁鏡大步走過來,軍靴踩踏在地面發出聲響。她勾着唇,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不知是她手勁兒太大,還是蕭逆和司風眠身子太虛,總之她這一掌拍下來,蕭逆和司風眠只想吐血。
司風眠:「……」
蕭逆:「……」
他們不一定會死在敵人手裏,但沒準有可能會死在自己人手裏。
過了片刻,司風眠和蕭逆眼睛適應了光線,加上友軍抵達、危機解除,身體鬆懈下來,不顧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看着友軍們處理着那具屍體,以及從被他們倆捆住的那兩人那裏撬消息。
蕭逆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然後抬眼看向丁鏡,問:「你們跟在他們後頭?」
「對。」丁鏡在他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