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赫蓮堡門前的眾人心有餘悸的從地面上爬起來後,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
他們順着聲音抬頭一望。
才看到不知道何時,在赫蓮堡的城門上被人釘上了一根漆黑的長矛,而在這長矛之上,還釘着一具屍體。
無論是這長矛還是那具屍體,在場的突厥人看着都有些眼熟。
仿佛曾經在哪裏見過。
「那……那是大汗吧!」
不知道是誰突然大叫了一聲,眾人才驚醒過來,那個被這柄烏黑的長矛貫穿了身體,釘在城牆之上的,不是他們的大汗還能是誰?
「這柄長矛,我曾經看到畢玄武尊用過……」
「啊,我也想起來了,這矛是阿古施華亞!是畢玄武尊的戰矛!」
「但,畢玄武尊的戰矛,為什麼會……」
「誰……誰上去把大汗的屍體取下來……」
一個人影咬了咬牙,想要上城門上將頡利可汗的屍體取下,但他爬上梯子,還不等觸碰到那柄貫穿了頡利可汗的長矛,身體便突兀的燃燒了起來,不消片刻,便化作了飛灰。
見此一幕。
再也沒人敢上前了。
「幸好……幸好……」
趙德言披着斗篷,遮擋住自己的面容,從赫蓮堡出來。
他也看到了之前的那道流光,以及現在被釘在城門之上的頡利可汗的屍體。
見到這位對自己頗為重用的突厥雄主,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心裏便升起了一股無盡的惶恐。
他想起自己在不久之前,他竟然向着蘇信出過手,他後背上就不由自主的滲出了一層冷汗,幸好對方沒跟自己一般見識,否則的話……
想到此處,他猛然打了個寒顫。
趙德言又回望了赫蓮堡一眼,眼神里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情,這座他一手建起的城市,恐怕很快就要不復存在了。
頡利可汗死了。
那草原大漠之上必然要陷入大亂,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們,肯定是要再爭出一個草原之王的。
草原上缺乏一個主宰,那商路的安全自然就沒法保證,沒有多少商隊會願意穿行在戰亂四起的地方的,而沒了商路,赫蓮堡這座商貿城市,自然是要沒落的。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什麼關係。
他已經決定要返回中原,現在中原大亂,豪傑四起,說不定還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此時趙德言十分慶幸自己在之前頡利可汗出兵的最後一刻,稱病沒跟隨一齊前往,否則的話,現在的自己,說不定也會跟那位突厥可汗一樣,成了一具屍體了。
「蘇信是陰葵派的……」
趙德言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只要那小子願意,這天下恐怕對他來說唾手可得……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投奔陰葵派,跟那小子作對,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就是不知道祝玉妍還怪不怪我了……」
趙德言跟祝玉妍有矛盾,但矛盾並不大,只是因為他當初不服祝玉妍成為魔門第一高手,便向其挑戰,略輸了一招而已,這一點小矛盾,對魔門內的各種暗地裏的廝殺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了。
……
「清淨了……」
蘇信看了看四周,之前還雲集了十萬突厥大軍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原本他想的是先把畢玄做成傀儡,然後讓成了傀儡的畢玄去把頡利可汗殺了,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頡利主動來送死,他也就直接動手了。
只是動手的時候,搞出來的場面大了一些。
「算算時間的話,根據長生訣上的記載,離着戰神殿的下次問世也快了,這次問世的地點,用長生訣上的方法推算一下,應該是在極西的大漠當中,那裏可是人跡罕至……」
蘇信一邊想着,一邊扛起畢玄的身體:「不過現在還是要先找一個地方,把傀儡製作完成才行,只有一具傀儡,用起來沒那麼方便……」
「等把畢玄這具傀儡製作完了,就去把寧道奇也製成傀儡,然後再去戰神殿……」
蜀中,獨尊堡。
陰葵派的大軍已經將這座蜀中武林的聖地團團包圍。
在陰葵派的大軍當中。
還不乏許多之前蜀中武林的門派,這些門派曾經都是獨尊堡的附庸,但現在,這些門派換了主人,對前主人反戈相向了。
祝玉妍站在獨尊堡大門之前。
她看着大門緊閉,戒備森嚴的獨尊堡,冷冷的哼了一聲,語調冰冷的說道:「解暉,你不是要對跟我陰葵派開戰麼?現在我祝玉妍就在這裏,你有膽量的話,倒是出來跟我一戰。」
面對着陰葵派的挑釁。
從獨尊堡里爆發出了一聲大喝:「妖婦,你真當解某怕了你不成?」
伴隨着這聲大喝,解暉的身影從獨尊堡那高聳的城牆上一躍而下,來到了獨尊堡外。
解暉冰冷的看着祝玉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兒子死在你弟子蘇信的手裏,我跟你們陰葵派的仇怨,就算是傾盡了長江之水,也洗刷不盡……」
聽到解暉提到蘇信這個名字,祝玉妍的眼皮也不由自主的跳動了起來,對於她這位弟子,即便是她也不太像想起。
祝玉妍冷着臉,不屑一顧的說道:「既然洗刷不盡,那就不要洗刷了,我陰葵派的仇家多了,難道還差你一個獨尊堡?本宮念在你幾十年來開創獨尊堡的基業不易,便給你一條活路,今日你若跪地求饒,臣服於我,那我或許會考慮繞過你獨尊堡上下數千條性命,如果膽敢反抗,那便格殺勿論。」
解暉聽到此話,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大笑道:「想滅我獨尊堡?就憑你區區一個祝玉妍,你配嗎!」
這也無怪解暉會有此自信。
他的武功在數十年前便是宗師,跟天刀結拜為兄弟,一身武功跟修煉到天魔大法十七層的祝玉妍其實相差無幾。
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現在的祝玉妍,可不是以前的祝玉妍了。
天魔大法的第十八層可遠不是第十七層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