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巴掌大小,竟又有變化。
工藝品的做工本就很是精緻,如今看來又更添了幾分生氣,不再是透明的色澤,反而變成真正的園林。
綠樹紅牆白屋座,潺潺溪流穿廊過。
八角涼亭鎮湖心,尖尖高塔立院角。
園林圍牆大門上更隱約能看見個小小的牌匾。
牌匾上書。
造化仙宮。
秦良猛的瞪大眼。
以前絕對沒有這四個字!
他目光挪向院落中央,那裏原本有一張石桌,三個石凳。
沒記錯的話,其中一個石凳上原本做了個只能依稀分辨出四肢的人,匍匐在桌上。
那人不見了!
秦良視線再移。
院落北側的正屋房門不知何時已被打開。
在他剛看過去時,一名體型只得花生米大小的宮裝女子正從房門裏走出來。
她手裏拿着個小到看不清的物事。
秦良隱約覺得她或許是對自己笑了笑。
然後這女子揚手一拋,她手中物事化作個小點脫手飛出,越來越大。
於此同時,造化仙宮的園林又不斷縮小。
最後,秦良右手掌心裏的東西不再是方才那園林,而是變成了……
一卷捲紙。
秦良定睛看去。
捲紙上朦朦朧朧飄出行大字。
在他看完這行字後,字體又憑空消散。
【通腸利便紙巾:鑽石都堵不住你。】
秦良猶豫了五分鐘。
出於對某種直男殺手手術的恐懼,他決定背棄科學。
半個小時後,他捏着鼻子從廁所里走出來。
體重怕是得少五斤。
他一掃陰霾,神清氣爽,簡直改頭換面重活過來。
他回頭用拜神般的目光看向那捲擺在水箱上的紙,心中就倆字。
霸道!
太虎了,真的太虎了!
只輕輕一擦便當場兩開花。
整個人化身機槍突突突突,猛得能上戰場。
幸好他後來發現這東西擦了之後肯定出貨。
這事是個強制設定。
所以他及時換成旁邊紙盒裏所剩不多的兩截普通捲紙,否則他腸子都能拉出來。
他在客廳里坐了兩分鐘打算緩緩,肚子裏開始咕咕直響,餓了。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手機鈴聲響起,是周董的經典名曲。
秦良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就想掛。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接通,裏面傳來個清脆好聽如黃鸝鳴唱般的女子聲,就是語氣很暴躁。
「秦良你這會兒在家吧?你等我回來!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交代!說好一起合租,我住主臥,我一個月出一千六,你住次臥就比我小一點,只讓你出六百!我過分嗎?」
秦良老臉一紅,「不過分。」
「不過分你倒是給房租啊!你拖我快三個月了!你以為我多有錢嗎?我掙點錢容易嗎?你一大老爺們兒怎麼好意思……」
「對不起,再給我幾天,我一定想辦法。」
「我不要再聽你狡辯,同樣的話你給我說快十遍了!今天必須把這事扯清楚,你要再敢跑,我把你東西統統扔出去!」
說完,對面的女人掛了電話。
秦良苦笑。
起身。
跑!
扔東西?
她做不出來的。
韓文娜不是那種人。
當然秦良的確心中有愧,可他真沒辦法。
他只能暗暗發誓,等發達了一定好好報答她。
至於現在,說是人善被人欺也好,說他得寸進尺厚顏無恥也好。
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裏,他只能這樣去虧欠那個同樣艱難求存的合租室友。
你的大恩大德,我此生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