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甚至有種出人意料的放鬆,仔細打量了河面的狀況之後,巫篤定道:「是痛苦河。用鮮活的血液鑄造,加上遠古的法術,可以將最強大的戰士的靈魂禁錮在身體內,就算是軀殼腐爛,也能有強大的戰鬥力。」
「可是……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像是……」
巫笑道:「那是因為他們守護的東西沒有被掠奪。不然,所有的痛苦戰士都會覺醒在覺醒的那一刻,他們的眼神之中只有一樣東西——就是殺戮。」
痛苦戰士?
如果是不死不滅的亡靈,或許雷巨會畏懼其詭異的能力,但如果是普通的戰士,就算是保持有強大的戰鬥力,他也不會畏懼。不屑道:「只不過是一群沒有了生命的枯骨而已,談不上多厲害。」
巫卻很不贊同:「不死不滅是不存在的,但是據說痛苦戰士的祭煉條件是覺醒的戰士。」
覺醒戰士?
遠古祖先們都瘋了嗎?
不怪乎雷巨吃驚,覺醒的戰士在現如今是多麼的稀有,就可想而知了。似乎他在實力上距離覺醒戰士差那麼一丟丟。
一聲蒼老的嘆氣從巫的口中傳出,他抬頭看了一眼前方高處,什麼也沒有。但是巫知道,在血河的盡頭就是巨靈王的祭壇。祭壇之上可能會有危機,但更多的是機遇。一旦獲得巨靈王的寶物,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將獲得無法想像的力量。
巫堅毅的眼神在眾人面前划過,隨後落在了李頓的臉上,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跟着我!」
「其他人跟着首領。」
說完,巫口中似乎念叨着,可隨着巫嘴唇的幅度越來越大,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光芒,閃耀着周遭。雷巨等人懵懂無知,卻不敢反駁巫的決定。只有李頓一個人知道,巫在念咒語,但他也不清楚,巫的咒語有什麼作用。
估計有一頓飯的時間,巫堅定的走出了第一步,而周遭的景象似乎一切都變了。
沸騰的血河不見了,變成了一條聳立在他們面前的石階。石階如同新砌的似的,沒有一絲磨損,反而通體有種打磨過的光澤。
嚎叫——
痛苦的嚎叫聲此起彼伏,但巫卻恍然不知。而李頓跟着巫一步步的往高台上走去,窮極目力,連他似乎都看到了台階的勁頭仿佛有一個方形的祭壇存在。
而祭壇上似乎有一絲絲幽暗的光芒散開。
突然,雷虎喊了一句:「青木,青木不見了。」
巫沒有開口,李頓也不敢回頭張望。因為巫在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告誡他,不要回頭,一旦回頭,痛苦的靈魂就糾纏上他。
一步,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連李頓都覺得麻木了,原本在他身後的腳步聲也統統消失。這一刻,李頓的心頭是惶恐不安的,他很想回頭看一眼,哪怕僅僅是一眼。
可祭壇似乎並不遙遠,李頓甚至能夠看到祭壇上有一個王座,王座上有一定王冠,虛空地漂浮在王座的上方。就在最後一段石階快要走完的時候,巫一個踉蹌,隨後撲倒在了石階之上。李頓急忙扶了一把,卻發現巫的身體似乎根本就沒有重量值得,而在他將巫翻過來的那一刻,的吃驚道:「巫,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會蒼老如此?」
「祭祀了靈魂而已。」
巫的表情異常輕鬆,仿佛說的並不是他本人似的。隨後他試圖推了一把李頓斷斷續續的說到:「快……快上去……拿走王冠,然後想辦法出去,蠻牛部落以後就只能靠你了。」
「不!」
李頓無助的嘶吼不已,可巫的樣子卻越來越淡薄,最後化成一團星光,消散開來。
留給李頓的選擇似乎只有一個。
登上祭壇。
拿走王冠。
想辦法離開遺蹟。
……
手腳如同是灌鉛了似的,沉重無比,但他只能克服已經瀕臨崩潰的身體,當李頓登上祭壇的那一刻,他卻驚奇的發現了一個人,只有一個人,和他同樣虛弱的人。
「是你!」
「你終於來了。」
李頓和炎龍的再一次見面相距的時間並不長,而他們的目標似乎都是在祭壇上的那個漂浮的王冠。
李頓試圖伸手去抓住王冠,卻驚詫的發現他從王冠的內部穿過,手中空無一物。
「別費心機了,沒用的。」炎龍似乎想要笑,可不知道該笑自己,還是笑李頓的徒勞。
李頓咬牙道:「沒用,我也要試一試。」可李頓最後還是氣餒地一屁股坐上了王座,惱怒道:「我就不信了……抓不住你……」
原本準備休息片刻繼續的李頓卻在他坐上王座的那一刻,刺眼的金光從王座上迸發出來,如同一道道流星,激射出去。
而下一刻,身體仿佛被控制住了似的,無法動彈。而一道洪流如同撕裂一切的猛獸在他的身體裏內亂串,是能量嗎?
還是來自於遠古的傳承?
衝擊越來越激烈,李頓就算是咬着牙,也無法忍受着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的力量。如同十萬伏的電流,衝擊着他的靈魂和軀體。知道他意識模糊,完全癱軟在王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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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華精神病醫院的電療室內,一個年輕人被捆綁在電椅上,癱軟成一攤泥漿。眼神呆滯地被窮無有力的男護士架起來送到了輪椅上,送上了特殊監禁病房。
而在電療室內,醫生看向了最後一個要接收電療的病人,炎龍。
炎龍的嘴角哆嗦顫抖,可依舊有種高高在上的貴族氣息,怒斥道:「我是烈火王城的王族,你們這些卑微的奴僕,不該這樣對我!」
醫生早就見怪不怪,笑道:「好吧,我的殿下,你的死對頭,蠻牛部落的首領李頓已經用最大的勇氣嘗試過了,但最終失敗。你難道也退縮嗎?」
精神病人炎龍胸口的病號服上寫着三個大字,2018。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緩緩道:「作為一個王族的後裔,我有王的驕傲,好吧,我接受你們的挑釁。」
「如您所願。」醫生習慣了和他的這群病人胡說八道,反正在精神病醫院時間長了,正常人也會不正常的。
坐在電椅上的炎龍突然伸手,抓住了醫生白大褂,懇求道:「我要比李頓接受更強大的挑戰,你給我開到最大。」
醫生沒有搭理,反而掙脫了炎龍之後,將手按在了電鈕上,電流接通的那一刻,慘叫聲如同響雷炸開,震耳欲聾。不到五秒,慘叫戛然而止……而炎龍的嘴角和他的病友李頓一樣,殘留着意思來自天國的微笑。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