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擺攤的商販,自然比不得宗門弟子的精英教育,他三兩句話就呵到了這位老丈的癢處,使得他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吳少爺,大名叫做吳浩。聽說他原來的名字叫做吳昊,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改了!」
老丈一邊說着,一邊凌空比劃着,區分着「浩」和「昊」兩個字。
「吳浩少爺可不簡單,自小就異於常人。聽說浩公子伴玉而生,一歲就能行走無礙,三歲就能吟詩作對,五歲做文章一篇,引得夫子驚嘆。十歲參加縣市中得童生,十二歲又中得秀才。」
這位老丈搖頭晃腦的說着,十分的流利,仿佛這段話已經對着很多人說了很多遍似得。
接着,他就悠悠一嘆。「哎!只可惜天妒英才。十三歲時吳少爺卻得了失魂症,渾渾噩噩一年,荒廢了學業。一年後病好不容易好了,卻也變得性情大變。他對於舞文弄墨失去了興趣,卻是開始痴迷武藝,現在成了東山武館的精英弟子。」
俠士青年點點頭,儘管對於所謂的「東山武館」不以為意。但是青年還是能夠通過剛才控馬和拋銀子的技法看出那個吳少爺還是有着幾分藝業的。
大約能夠相當於他們宗門的雜役弟子吧……
老丈被引起了談興,繼續賣弄的說道:「當然對於吳少爺來說,最大的改變並不是他從一個才子變成一個武痴。更大的改變來自他的性格方面,正是這方面的原因,我們才給他給了個外號叫吳老……」
老漢說道這裏,聲音戛然而止,憋了半天才輕咳了幾聲,卻是再也不發一言。
青年俠士順着老丈剛才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個青衣小帽、長相清秀的書童從那邊走來。
或許是感覺到了青年的注視,書童緩緩的衝着他點了點頭。然後他和和氣氣的給街上被自家少爺衝撞的街坊們道着歉,一路緩緩消失在了俠士師兄妹的目光中……
待到吳浩策馬狂奔數里,來到自家吳府的大門的時候。他腳上發力在馬上一蹬,呼的一下就竄上了自己家的院牆之上。
家裏面的幾個巡邏的護衛,聞聲呼嘯而來,等看到了他的身影又齊齊的停止了腳步。
吳浩大門不走,非要上牆!
他並不是為了裝逼。
而是因為他們家的格局完全是園林式設計。講究一步一景,曲徑通幽,路徑佈置的彎彎繞繞。
聽說了自己母親病重的消息的他,哪裏還有耐心去按照正常的路徑去繞到她那裏。
自然是走房頂效率最高。
他一邊在一個個或高或矮的房屋上騰挪縱躍着,一邊暗暗後悔這麼長時間待在武館沒有回家看看了。
萬一子欲養而親不待……
想到自己的母親,吳浩的眼中微微的發熱。
他呼嘯的衝到了母親的住處,不待門口守着的丫環通傳就闖了進去。
一進去,他就悽惶的喊道。
「娘!」
「娘!」
其聲之哀切,令聞者……落淚。
就連屋子裏面隱隱約約傳來的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不過吳浩一闖進屋子裏,就知道剛才隱約聽到的稀里嘩啦的聲音是什麼了。
屋子裏面的景象一目了然,四個中年婦女兩兩相對而坐。
這幾個人吳浩認識三個,一個是家裏的管家趙伯的妻子,一位是自己的奶娘劉姨。至於正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赫然就是自己的母親!
儘管還有一個貴婦人打扮的人,吳浩不認識,但是他很清楚這些人在幹什麼。
桌子上面那一個個小方塊已經深深的把她們給出賣了。
打、麻、將!
此時,他的母親大人,正拿着一個紅中,高舉着,定定的看着雙目通紅,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闖進來的吳浩。
她微微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紅中給打了出去。
然後她抬起頭來笑靨如花的對着吳浩說道。
「兒子,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