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這老東西中風,終於沒忍住,喚了兩個小廝,「你們兩個送他回去休息。」
兩個小廝愣是沒拽動情緒激昂的四伯祖父,四伯祖父由在痛罵江陵,倒比江賈氏還要認真。
徐閣老眯起眼,「你真的是要笑死我。我記着江家祖訓里有一條富莫設娼宿妓,貧莫狗偷鼠竊1。你是不是覺着自己貧去嫖,娼特別聰明,特別鑽空子?」
眾人都笑起來。
四伯祖父聲嘶力竭道,「還有一句,孝順者,壽長富貴;忤逆者,遭凶遇害2。江陵!我等着你的報應!你必不得好死,死了也不得入祖墳。」
江陵揉揉額角,「怎麼個意思,這麼替我們太太說話。我這不是怕死麼,所以才要出宗啊。」
堵了半條街的人,聲勢驚人,終於有人機靈地跑去找江家族長了。族長今年整七十,正打算辦個壽宴啥的,在看菜單子,一聽這眼看有可能要騰飛的好苗子要從土裏爬出去跑了,那顧不上菜了,拄着拐杖,老當益壯地親自橫跨三條街。
幾個家裏後生跟着他,到了街口就喊一嗓子道,「族長來了,讓個道。」
徐閣老聽見了,覺得江陵方才說得還不是很有說服力,有些被嫖,娼的老東西帶跑偏,還是得哭,得哭這惡毒嫡母怎麼虐待自己,自己怎麼怎麼怕死,滿含熱淚,心懷不舍,要出宗,簡直天下第一可憐人就是他江陵了。
他用手肘拱拱江陵,示意江陵趕緊的。
誰料江陵沒和他心有靈犀,反而走到江賈氏面前,目光灼灼,「太太,我親娘的嫁妝,用得可開心?可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