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忽得睜開雙眼,面前無形的空氣似被強行撕開了一道空缺,威壓震盪,直迫心房。
太一的陣圖被弦一用蠻力徒手撕開,雖已提前護法,渾身經脈卻猶如被震裂了一般,一陣劇痛之後,周身靈氣四溢,被他的靈力衝撞得猶如出閘猛獸,徑直從半空中墜下,不省人事。
搖歡咬牙,手腕用勁,提劍壓上。
劍氣破開弦一周身近乎壓迫性的威壓,一劍橫指,堪堪在他轉身之前刺中他的心房。
只可惜弦一早有準備,劍尖剛挑開他的外衫,刺到他的皮肉,弦一便已轉過身來,掌中凝風,一掌落下。
搖歡收勢不及,眼看着要直接沖入他的掌下白白挨上那麼一記,腳腕被人握住往後一扯,她立刻機靈地化了原型,卷着鎮妖劍就往地面落去。
等她脫離弦一那近乎有些變態的威壓抬頭再看時,帝君已迎上弦一一掌,腳下金龍法陣凝出的金龍呼嘯着席捲而去,啃咬着弦一周身泛濫的黑氣。
搖歡有些着急地猛搖尾巴。
她剛才對着帝君把大話說得自己都快信了,可其實呢……她哪是弦一的對手。帝君和弦一過招,她卻連半招都插不進去。
就在此時,脖頸間的項鍊一燙。
隔着龍鱗,那燙意也如同燙在她人身一樣。
她用爪子撓了撓龍鱗。
項鍊……更燙了。
搖歡有些不耐煩,這個時候她沒空撓痒痒啊……
她盤旋着,一邊壓制着跟毛頭小子一樣要去偷襲的鎮妖劍,一邊撓。
撓着撓着,她忽然一頓,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這項鍊似乎正在給她傳遞着什麼一般引着她往帝君的方向飛。
為了驗證,搖歡搖着尾巴慢悠悠地往上騰了騰。
項鍊焦灼的熱度瞬間微微降了些。
搖歡眼睛一亮,一路隨着項鍊的提示飛到帝君身後數米後,那項鍊的溫度清涼,似在誇她做得好一般。
她一喜。
搖了搖尾巴。
然後一眼,就看清了弦一的破綻。
她掐訣給自己罩上結界,阻擋弦一和帝君施加法術時的威壓造成她的遲緩,龍身上揚,渾身龍鱗炸起,正正好把鎮妖劍藏在腹下厚重的龍鱗處。
那青翠色的龍鱗色澤鮮亮,搖歡特意對着陽光抖了抖滿身的龍鱗,看到滿身流光溢彩晃得弦一都眯眼睛了才滿意地直衝而上。
她平日裏沒事可是會擦洗龍鱗的,不然誰家龍的龍鱗能像她的一樣,亮得能刺瞎眼睛?
不過搖歡的出發點是為了好看……
騰雲駕霧時,總得亮晶晶的才能引人注意啊,到沒想到今日也能派上用場。
她仰天一聲長鳴,歡快地從弦一頭頂飛掠而過。
她速度快,又並非俯衝向弦一,在弦一放下警惕時,縮起肚子然後猛地吐出一口氣,把藏於腹下龍鱗間的鎮妖劍一把射了出去。
鎮妖劍有靈,被擲下後筆直刺向弦一,一擊未中便飛回搖歡爪下。
來回這麼幾下擲劍干擾,加上帝君又緊追不捨地另弦一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來收拾搖歡,倒還真被搖歡刺中幾處。
就在搖歡還要依法炮製時,脖頸間的項鍊又是一燙,這一燙差點沒把她那塊龍鱗燙得脫離皮肉。
搖歡被燙得差點想打滾,還未來得及等她去摸脖子還在不在,只見那項鍊自行從她脖頸間落下,那滾燙的熱意即使搖歡在幾步之外也能感受到。
霧鏡的內丹,竟以自我毀滅的姿態,燃燒起熊熊大火,徑直包裹住弦一。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搖歡目瞪口呆,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抓回霧鏡。
比她剛快的,是帝君。
幾乎是同一時間,帝君化為龍形,張開嘴銜住已被霧鏡內丹包裹住如同一個火人般的弦一,頃刻間,消失在了原處。
帝君一走,他護下的結界瞬間四分五裂,如同碎片一般墜入地面。
整個大地如同有蟄伏的巨獸在甦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四分五裂着,延綿了整座山頭。
遠方有硬闖入嶺山山門的修仙者的怒喊聲,大地顫抖着,震動着,山石咆哮之聲如雷聲一般,一聲聲炸響。
大地裂開了。
山石滾落。
封妖樓的水面如同沸騰了一般,也震動着,泛起波浪,一潮一潮,到最後,越發兇猛,水浪凝成數丈高的浪頭直往外撲來。
陽光漏進沉在水底的封妖樓里,似喚醒了沉睡的妖獸。
數十樓高的封妖樓從樓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土崩瓦解。
搖歡盤踞在雲間,心忽然如曠野,風聲四起。